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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厂长，看你想哪了？”方师母苦笑着指指地里，“俺也就是听老姐妹们说，这地里刚砍了白菜，撂下好多菜叶，怪可惜的。”</p>

梁太北这才注意到：菜地里还有不少人在拣白菜叶。</p>

“梁厂长，让您见笑了。其实，这白菜叶挺好的拾掇拾掇一样能吃，腌咸菜，过冬，也中。”方师母一边拣拾着车前地上的白菜叶，一边嘴里说着，“早先在乡下要能吃到这，你就偷着乐吧。”</p>

梁太北心里一颤。他想起了那天在厂大门口方师母说的那番话，还有昨天……多好的老人啊！他有好多话想说，可直到老人离开，望着方师母远去的身影，他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p>

“梁厂长，上车吧。”李木子催了好几遍，梁太北才上了车。车走了好远，他还不时回头瞅着窗外。</p>

面包车在路上颠簸了十几分钟，总算到了流沙谷。老远就看见，公路那头已经有好多人在施工，还有一台推土机。</p>

田园跳下车，冲着对面挥挥手：同志们，大家辛苦了。</p>

那头一个头戴安全帽，干部模样的年轻人也挥了挥手。</p>

梁太北下了车，揉揉腰，瞅瞅毕真，小声问：那人是谁？</p>

“县交通局局长，王局长，新提上来的。”毕真朝对面挥挥手，“王局长，又见面了，您好。”</p>

王局长也挥挥手：毕副厂长，您也来了。</p>

梁太北走近塌方处，这才发现：公路塌陷比那天他回厂时更宽更大了，十几米宽的大沟阻断了整个公路。里侧的山体也垮塌了不少。</p>

田园小声问：老梁，咱要过去吗？</p>

“过。”梁太北瞅瞅对面，“来都来了，总得见面打个招呼吧。”</p>

“可这路也断了，咱咋过去……”田园有些为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