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先是一楞,而后哈哈大笑:大厂长,敢情跑咱这贫民窟来了,咋样?是访贫问苦,还是来兴师问罪?</p>
“王猛,你……”李木子想说话。</p>
梁太北摆摆手,淡淡一笑。这些天,他和王猛已经见过好多次了。他对王猛印象很深。有好有坏。</p>
“好啊!既然大厂长大老远跑咱这贫民窟访贫问苦,咱咋也不能怠慢不是。”王猛抡抡狮子头,朝妻子一笑,“看来,咱跟大厂长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这样吧,你带兵兵先上咱家,俺跟大厂长说几句话。”王猛刚才去厂部找过梁太北,是妻子把他从厂部大楼拖回家来的。</p>
王红梅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猛子,有话好好说。”王红梅拽拽丈夫的胳膊,同时朝梁太北苦笑。临走还再三嘱咐,“猛子,你可别胡来啊。”</p>
王猛坐在了床边,嘿嘿一笑:梁厂长,看着这老少三代,鳏寡孤独,挤在这十三平米的广阔天地,有何感想?</p>
梁太北无语。王老蔫的住房环境确实让他很尴尬。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就够紧张了,特别是女儿大了以后,一个家住着,晚上起夜他都不好意思,更别说干点其它了,可是比起王老蔫现在的环境,梁太北简直不敢想象一个老公公和儿媳还有孙子如何度过这难熬的五年。</p>
“大厂长,咋不说话了?”王猛站了起来,手指着四周,“就这屁大点的地,大厂长,你掏心窝子说句良心话,老少三代,能住下吗?现在俺师傅住这,岚姐住过道,可俺哥回来了,要结婚咋办?</p>
梁太北还是无语。从听说王老蔫要房子,尽管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清楚王老蔫要房子到底是给儿子结婚还是给儿媳妇,但说心里话,他还是想尽力帮王老蔫的。特别是眼下,置身于这间不大的屋子里。</p>
“小王,你师傅呢?”李木子见厂长为难,想缓和下气氛,“梁厂长这次来就是想……”</p>
“那好啊。”王猛心里一动。说心里话,从在液压车间第一次和梁太北握手打招呼,他就对这个新上任的厂长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但好感归好感,只是在某种程度上淡化了他对当官的一些敌意。</p>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江北厂一些基层单位似乎患上了一种怪病,或者说出现了一种本不该出现的怪现象;工人和领导的关系十分不和谐。领导埋怨工人难管理,工人看着领导不顺眼。甚至抱有敌意。</p>
王猛瞅瞅梁太北,哈哈大笑:看来,大厂长光临咱这贫民窟,俺师傅的房子有指望了。</p>
梁太北苦楚地一笑:“王师傅的住房困难,确实是个特例,按说,应该得到解决。可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