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梁太北急得团团转。满脑子都是房子，房子。</p>

“小梁子，要不，这样吧。”电话那头说的话，方天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他还是听了个大概。方天苦楚地摇摇头。长叹口气。看着梁太北日渐消瘦的样子，他很心疼。但他眼下所能做的只能……方天站了起来，拍拍桌上的文件，苦笑道，“小梁子，文件的事，还是我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别的不说，就这职工代表组长联席会议，啥时开的？我就没有一点印象？”方天虽然年龄大了，但记忆历很好。他是厂部机关的职工代表组长，在他的印象中，这几年职工代表组长联席会议是开过几次，但审议《房产条例》补充规定，他敢肯定绝对没有。这不是他自信。而是当年因为领导办公用房，他曾经不止一次找过厂长王亮。“不错。我承认，前些年厂里的好些会我没参加，就是参加了也是个摆设，但有一点……”</p>

电话又响了。是毕真从锅炉房打来的。</p>

“梁厂长啊，我给厂里添麻烦了，给组织摸黑了……”毕真一开口说了一大堆的检讨话。</p>

梁太北听得莫名其妙。忙问：“咋啦，又出了啥事？”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出事。特别是眼下，眼瞅着离国家规定的供暖开始日子只剩下不到一个星期，天又下雪，路虽然勉强通了，但并不好走，还有，管道试水，哪一个环节出事都……</p>

“梁厂长，放心吧。这边没事。有我老毕在，不会出事的。”毕真哈哈一笑，“不过，梁厂长，这回，我真的作检讨。我给厂里添麻烦了，给组织摸黑了。”</p>

“毕副厂长，你先别忙着检讨，到底是……”听说没事，梁太北提着的心放下了，但是，毕真的话，让梁太北更摸不着头脑。</p>

“唉！”毕真长叹一声，“梁厂长，就是3院房子关狗的事，我也是刚刚听说，头将也打电话问了，那狗原本是大儿子看商店的，这不，冬天了，3院的房子也没生火，我最近这段时间就没过去，谁知道这小子就自作主张，把狗关了进去。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毕真又说了一大堆。长叹口气，“梁厂长啊，不管咋说，我有责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回头，我会向组织写书面检讨的。梁厂长，关于办公用房，我还想说几句，当年厂职代会通过决议，给分房子，这是组织的关怀，但说心里话，这么多年，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太得劲。唉！虽说，这房子按规定不算违法，但毕竟不太那个。这样吧，我决定了，也跟家里人说了，把3院那房子先让出去。”</p>

“老毕，这……”梁太北有些吃惊。</p>

毕真在电话那头笑了：梁厂长，这有啥。咱厂住房紧张，工人老师傅能克服，咱当领导的有困难自己克服下也是应当应分。再说，眼下，操纵阀那边卡着脖子，王师傅的情况又特殊，可厂里……，行了。梁厂长，车又来了，我得去看着卸煤。回头我让贾科长把钥匙交了。”</p>

接完毕真电话，梁太北心情很复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