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最后说的这话,提醒了梁太北。</p>
挂了电话,梁太北按响了桌上的按铃。</p>
听完梁太北的话,李木子并没有打算离开,淡淡一笑,说:梁厂长,要不,这钥匙还是您亲自给王师傅送过去吧?</p>
梁太北摆摆手:厂里分房,还是走正常程序好了。</p>
李木子苦笑,又说:梁厂长,这房子毕竟是厂长楼,您看,是不是要跟其他厂领导通报一下。</p>
梁太北明白李木子的良苦用心,笑道:行啦,说不说吧,反正这是我自愿的。</p>
“梁厂长,我是担心……”李木子眉头紧皱。他到厂部机关工作快二十年了,先是干事,后是厂办秘书,随后是厂办主任,这些年经历的见得事多了。说心里话,梁太北上任这一个月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在处理王老蔫房子问题上,让他确实刮目相看。他赞赏梁太北把房子让出来,但凭着多年的机关工作经验,他又隐隐有一种担忧。</p>
李木子担心归担心,但还是第一时间去了房产科。</p>
“啥?……”贾可鸣很吃惊。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掂掂手中的钥匙,哈哈一笑,“老李,梁厂长这个头带得好啊。高风亮节,不愧是厂长啊!行,领导带头,咱坚决照办。下面的事,我保证按梁厂长的指示执行不走样。”贾可鸣瞅瞅李木子,嘿嘿一笑,“李主任,看来,咱江北厂这回是大有希望喽。”</p>
李木子苦笑。他跟贾可鸣不熟。但关于贾可鸣的为人,他听说过不少风言风语。贾可鸣的话,让他感到有一股冷风吹过来。</p>
听完李木子的汇报,梁太北长吁了口气。这两天,王老蔫的房子就是他的心病。如今尽管最后让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已经到手的房子,多少有些不舍和无奈,但问题总算是解决了。不过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这一举动,接下来,竟会在江北厂引发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而反映最敏感的还是处于震源最中心的厂部大楼里的厂级领导班子成员。</p>
最先来找梁太北的是毕真。</p>
毕真和昨天上午来时几乎是判若两人。原来的西装革履换成了工作服,工作服上到处是黑,还有煤屑,脸上也是黑糊湖,显露出道道手印。</p>
“毕厂长,你这是……”</p>
不等梁太北说完,毕真尴尬地笑了,“嗨!也算是自找苦吃吧。这次在煤矿我算是开眼了。这帮个体户简直钻钱眼里了,满脑子尽想着搂钱,啥手段都敢使。连煤矸石都掺进煤里卖钱。不过,梁厂长,你放心,别的地咱管不了,在咱这一亩三分地,他们甭想蒙哄过关。”毕真苦笑着摇头,“梁厂长,话是这么说,可这帮人不得不防啊,所以,我就……”毕真下意识地瞅瞅自己身上,嘿嘿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