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北摆摆手，岔开了话：“姜主任，有车吗？”梁太北和姜涛以前就认识，不过，也就是见过几面。姜涛的眼睛有毛病，他早就知道。姜涛也是个转业军人。十年前在边境自卫反击战中负了伤，眼睛落下了残疾，本来部队按规定另有安排，可姜涛硬是提出要求回乡，后来，转业到了江北厂，在厂保卫科当指导员。半月前，小车班原来的负责人下海经商辞职走了，梁太北便把姜涛调了过来。一方面是小车班虽然工作简单，但毕竟也是个要害部门，得有个可靠的人管着;另一方面也是出于照顾，姜涛眼睛不好，年龄也大了，成天在保卫科摸爬滚打跑来跑去不是个长远的事。</p>

“梁厂长，有，有。”姜涛指指院子东头的一排小车库，“按规定，都在车库趴着呢。”</p>

“……”梁太北点点头。其实，姜涛不说，他也清楚。这些天，已经有好几个厂领导有意无意向他抱怨要车难了。</p>

“梁厂长，我多句嘴，您这是要去……”姜涛苦笑。</p>

“姜主任，你这不是废话吗？”崔放插了话，“难不成厂长去哪还得给你汇报。”崔放心里有事，着急，说话自然有些冲。</p>

“崔科长，看您说的，厂里有规定，我这也是按章办事……”姜涛说这话时，并没有看崔放一眼，而是瞅着梁太北。</p>

“姜主任，厂里有点急事，得出去一趟，地点吗？”梁太北瞅瞅崔放，苦笑。尽管他来之前问过崔放，但崔放说的含含糊糊，好像有意在隐瞒。</p>

“去，县里。”崔放嘿嘿一笑。</p>

“那行。”姜涛瞅一眼崔放。“梁厂长，您稍等，我这就去派车。”</p>

“姜主任，”崔放冲着姜涛喊，“你先安排，我们在厂部大楼下等。”</p>

“老崔，你这……”梁太北瞅瞅崔放。</p>

“……”崔放又是嘿嘿一笑。没说话，先自骑上自行车走了。直到到了厂部大楼，锁好车，才说，“梁大炮，这你就不懂了吧，咱这可是自觉维护领导形象，……”</p>

梁太北摇摇头，苦笑：“就你，一肚子鬼点子，别拿我当猴耍，就烧高香了。”梁太北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他总觉得崔放好像对他有意隐瞒着什么。</p>

“梁大炮，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赖人。”崔放眼一瞪，“刚才我那是给你找台阶下。”</p>

“拉倒吧你，……”梁太北摆摆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