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白天很短，特别是山区。小车返回流沙谷时，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p>

“崔科长，咱回厂？还是……？”牛师傅按了两下喇叭。</p>

“牛师傅，实在不好意思，咱还得去办事。这可是急事。”崔放苦笑。本来崔放要车就是给厂里去办事，而且是非办不可的急事。</p>

“可……”牛师傅瞅瞅前面的仪表盘，显得有些为难。</p>

“咋？油不够了？”崔放首先想到的是，厂里为了节约开支，制定了好多近乎苛刻的限制措施，其中就有一条，按出车里程控制加油。</p>

“那倒不是。咱这好歪是厂长用车，灵活性还是有的。”牛师傅得意地笑道。“只是……”牛师傅还是按喇叭。</p>

“牛师傅，你放心，回头我跟姜副主任说明情况，让他给你按实际跑的路程补上用的油。”崔放看出牛师傅还是有些为难，也是瞎猜测。其实，他也是道听途说：尽管厂里考核很严，但毕竟人是活的，有的司机常常会想各种办法省下些油，以备不时之需。比方自己有急事……</p>

“崔科长，看你说的，咱就一个单身，公家的车咱就是想用也没地跑，省下那油又不能炒菜用，咱要也没用。”牛师傅说的是心里话，也是大实话。</p>

“那……”崔放傻眼了。</p>

“牛师傅，莫非你是怕进鹰峰谷……”一直没吭声的耿耿插了话。</p>

牛师傅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点头，又摇头。半天嗫嚅苦笑道：“其实，那道咱也走过，除了下雨天，道不好走，好发大水，还有……”牛师傅瞅瞅西边的落日，“只是这,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听说，这谷里阴气重，不干净，常常……”</p>

耿耿哈哈大笑：牛师傅，你也信这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