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承认慕容之华死于他人之手了。</p>

谢璋想笑，但实在是笑不出来，只好面无表情地答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p>

回了谢府，谢璋辗转反侧想了一宿，决定第二日前往景行府中探查一番。</p>

自他从西北回京少说也有半个月了，但景行一次都没有找过他。谢璋回想起不久前在一枝春与景行的那一番你来我往，想起景行的那个隐秘而又危险的笑，没来由的心情平静了一些。</p>

他仰躺在床榻之上，和衣而眠。</p>

翌日一大早，谢璋神思困倦地出了房门，被谢澄逮了个正着：“你这幅模样还想去哪？”</p>

谢璋睡眠一贯不佳，昨日干脆就直接睁眼到了天亮。眼下草草得套了一件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一件外衫，胡乱地穿在了身上，两个眼底的青黑几乎蔓延到了脸上。</p>

谢澄眼底的担忧几乎凝成实质：“璋儿，你若难以睡眠，不如过几天随我去城南的寒山寺求个方子助眠？”</p>

谢璋一愣，想到殷如是的助眠香也是在寒山寺求得的，当即狐疑道：“和尚还管病痛的？”</p>

“……”谢澄无言，随即瞪着谢璋道：“胡说什么，寒山寺收留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据说能治百病。”</p>

谢璋对这些江湖郎中没什么兴趣，但也知道谢澄是担心自己，于是再三澄清自己没什么大碍后，便打算按照昨日的计划，前去拜访景行。</p>

然而他前脚踏出大门，低头审视自己的一身着装后，又慢吞吞地挪回了自己的步伐。</p>

半柱香后，谢澄看见谢璋换了一身齐整的靛青色长衫，头顶的发髻雅致又不失贵气，一眼看去就知道拾掇了很久。</p>

谢澄面露疑色，恍惚间似乎还闻到了从谢璋身上飘来的一股淡香。</p>

谢璋整理了自己一番，才终于有之前的那股纨绔子弟的模样。但他心中郁结，步伐就快了些。临近景府，谢璋抬头看向头顶那块宽大的匾额，突然改变了主意。</p>

于是谢璋一撩长袍，身体犹如飞鸟轻轻一点就自景府外围的高墙之上一跃而下，府中的景色顿时自他眼底一览无余。</p>

按理说偌大的一个御史府，怎么着也会有几个管家或者小厮的身影。可谢璋避过了门口的侍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影。整个景府像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境，孤独得犹如一副清冷的雪景图。</p>

谢璋穿过景行院门前那道熟悉的长廊，侧目见长廊尽头的桌上还摆着未尽热气的茶，泛泛冒着白烟。</p>

他一面想着景行为何夏日饮热茶，一面脚步不停，直到临近门前，谢璋整个人蓦地一顿。</p>

景行住的房间，大门紧闭。谢璋敏锐的嗅觉提醒着他，这扇禁闭的大门中，飘散着一阵极其浓重的血腥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