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权人对那些**佞臣的态度，取决于他是否能令江山稳固。对其适当放任，一来可以巩固朝臣们的忠诚度，二来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丢掉这些棋子，换取民心。</p>

现在就看杜州府这个人，或者说，杜州府身后这个人，有没有触到慕容燕的逆鳞。</p>

谢璋脑中千回百转，视线却飘到了沉默不语的十一身上。</p>

看了半晌，谢璋冷不丁地说道：“十一，帮我个忙。”</p>

“将军请讲。”</p>

谢璋默然凝眸，现下能够迅速搜查出薛文书下落的，只有一人。</p>

……</p>

一枝春。</p>

初冬的风着实刺骨，连一枝春雅间外那株四季竹都没了往日的挺立。谢璋坐在室内，怀抱着一枝春管事递来的汤婆子，一面搓着手，一面将嘴里的白雾哈出。</p>

管事离开了片刻，回来时带着歉意的笑：“小将军，实在是抱歉，我们掌柜离开临安多时了。”</p>

谢璋一愣，因诧异不自觉地扬起了音调：“什么？”</p>

殷如是与他相交多年，一直都在一枝春里为他搜集重要的消息，就算是有要事离京，也会提前告知。</p>

谢璋蹙眉，将瘫在长椅上的身体**，问道：“你们掌柜有没有告诉你她去了哪？”</p>

管事轻轻看了十一一眼。</p>

谢璋：“无事，自己人。”</p>

管事这才清了清嗓，答道：“殷掌柜告知小的，她有要事前往江州，一时半会不会回一枝春，让小的切记打点好一切。”</p>

谢璋在心中默默重复了“江州”二字，复而抬眸，片刻后淡淡笑道：“她还说了什么？”</p>

管事便也笑开：“她还说，若小将军有事前来，只需等待，便可如愿。”</p>

谢璋闻言，便真的坐在雅间里不知目的地等待了起来。</p>

时辰漫长，谢璋百无聊奈地逗弄起了十一。后者规规矩矩地坐在离谢璋几丈远的地方，忍受着谢璋的絮絮叨叨，默默的在心中想念起了自家惜字如珍的主子。</p>

谢璋一会儿问起十一名字的来由，一会儿又问他为什么跟在景行身边，十一都一一回答。到了最后，谢璋甚至还起了把十一撬到自己身边的心思。</p>

而十一沉默地听着，只是他座下的木凳已经挪得离谢璋愈来愈远了。</p>

几个时辰的光景，而十一却觉得如同过了三个春秋。直到门外响起“笃笃”的敲门声，才终于让十一暗暗地松了一口气。</p>

谢璋想起方才管事话中有话的模样，便扔下了汤婆子，亲自去开雅间的门。</p>

铜雕的木门被缓缓打开。</p>

门外的人看见谢璋的面孔，先是一愣，而后转身拔腿就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