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谢璋前,景行的梦里大多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这片黑暗合着年幼时的鬼影重重,总会在午夜梦醒时分,如同跗骨之蛆,一口一口地吞噬自己。</p>
蓁姨说这是因为他缺乏安全感,渴望触碰与抱拥,还不顾他的反对执意缝了许多布偶塞到他的屋子里。</p>
“人在暗夜里走得太久了,就不愿意去相信光了。”</p>
起初他是不信的,因为他不是不愿,而是不屑。</p>
直到有一夜,谢璋入了他的梦,还提了一盏灯。</p>
他本想以风霜裹身,枕着鲜血淋漓的往事只身睡去。不曾想,有人在他的梦里,揣着万家灯火朝他走来。</p>
谢璋道:“我还以为你与七皇子在同一条船上。”</p>
景行将手环在谢璋腰间,阖上眼道:“与我在同一条船上的只有你。”</p>
“这话说的好啊景大人。”谢璋翻身而起,双手托起下颚,微微向景行所在的方向歪了下头,“那万一船翻了,下船的绳索是给你还是给我?”</p>
景行知谢璋说的是玩笑话,眼也不睁,手臂一横就将谢璋拉至身边,西北的夜里着实寒冷,景行靠着谢璋暖烘烘的身子,片刻也不想挪开。</p>
擦擦蹭蹭的,就生了些旖旎的心思。方才几番亲密接触后的余韵仍在,景行微眯着眼,耳边是谢璋一张一弛的呼吸声,他手臂一滑,就在谢璋扣得不甚紧密的衣带中游走了一遭。</p>
谢璋却在此时不依不饶起来,他摁住景行为非作歹的手,用一种几乎冷酷的语气凑在他的耳边,问道:“若当真事成,谁坐那个位置?”</p>
景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