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紧接着是低声的交谈。谢璋远远听了一耳朵,觉得大约又是某个在雨夜迷失的赶路人,上门借宿来了。</p>
与己无关,谢璋便又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p>
门外絮絮的交谈声逐渐止息,雨声便再次成为这个深夜里的主旋律。谢璋侧着身,一手枕在脑后。怀里的小猫也十分乖巧,两个前爪扒在谢璋的前襟,后腿被淹没在了被褥之中。</p>
心口有一个温热的小东西贴着,谢璋睡得极好,还做了一个许久不曾做过的梦。</p>
梦境光怪陆离,没有逻辑可言,可大多都是值得他惦念的记忆。</p>
谢璋一会觉得自己是三岁稚童,跌跌撞撞地跟在父母的身后追赶影子;一会又仿佛迎风策马,西北的长风如砂砾割在脸上;不多时,他又似乎回到了红墙青瓦的皇宫,被景行挟住腰身,压在明黄的宫帷上缠绵厮磨。</p>
别离的思念合着久久未能纾解的欲(和谐)念,在这个深夜里悄悄昂起了头。</p>
谢璋忽然觉得口舌有些干渴。他将被褥和裹成一团的小猫踹到墙角,也没能缓解这份没来由的燥热。</p>
而后在榻上几经辗转,终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了过来。</p>
这一醒,谢璋瞬间便觉得屋内有些不对劲。</p>
难怪梦中记忆翻涌,场景几经变幻,谢璋都觉得有种莫名的窥视感。而此时现实与梦境重合,他凝神屏息,终于确定了一件事。</p>
房间里有人。</p>
虽说近几年谢璋睡眠渐深,可深入骨髓中的警惕仍在,按理来说若有人进来,他也会立刻发觉。</p>
可此人如同一个幽灵一般,隐藏在房间内的某一个角落,连呼吸都放得极轻。</p>
若是以往,谢璋可能还会谨小慎微地试探试探那人的底细,但他在西北做统帅的五年以来,养出了一身傲气,当下便让藏在袖中的短刃出了鞘,而后淡声问道:“阁下何不出来一见?”</p>
话音刚落之际,谢璋只觉得耳边倏地刮过一阵细微的风声,还未来得及反应,手腕便是一软,短刃应声落地。</p>
那人几招便将谢璋的腕部力量卸了去,另一只手已向他腰间探去。</p>
谢璋在黑暗中蓦然睁大了眼,潋滟的双眼里满是惊异。</p>
“景行……唔!”</p>
来人却不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