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自己和陈姝涵的关系,这阵子我虽和安钰菲的感情日进,但她总还是没能取代陈姝涵在我心里的地位,我不由颇觉亏欠了她。安钰菲又道:“我天天在这里并不是想缠着你,只是……只是想能看着你一天天好起来。可是,可是我又真的不想你好起来,我也不想姝涵能好起来,我……我怕那一天会来到……我真的好怕那一天会来到……”</p>
她喃喃的说着,脆弱得根本不似我所认识的那个安钰菲。记得初识时的她精明狡黠玩世脱略,永久是一副漫不在乎的表情,似乎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任何事能让她挂怀让她害怕。可是现在,她一脚踏进了我和陈姝涵之间,欲爱不能,欲去不忍,最后竟被折磨成如此模样。唉!爱情真是个扰人的东西,尤其是那些看上去没有希望的爱情。</p>
我看着垂首低泣的安钰菲,很想抱抱她,跟她说些宽慰的话。但我终没能动作,也没能言语。我又能和她说些什么呢?一切早已注定好了,这一点我清楚,她更明白。</p>
经安钰菲这么一哭,我也实在没心思在试探她和诸葛佳伟的关系了。我甚至会很不负责任的去想:我管她和诸葛佳伟是什么关系呢?那又跟我有什么相干?反正安钰菲很快就会走啦,这妮子也再不会与我相见啦。</p>
在此之前,我还经常会调戏调戏安钰菲,或是摸摸她的小手搂搂她占占她的便宜。安钰菲也总是含羞带怨的任我胡来。经过这晚之后,我和安钰菲都刻意的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再没有半点身体上的接触。</p>
但她照料我却是依旧精心,我的身子也康复的极快。只是两人间那种暧昧的让人心跳的感觉,变成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忧伤。另一方面陈姝涵也好的很快。因怕她没人陪会郁闷,我故意提出来和她比赛谁能先下床谁能先出院。</p>
这般过了一个多礼拜,陈姝涵已可以下床随意行走了。陈姝涵这一行动自由,安钰菲便不敢再二十四小时待在我的病房。白天的时候她很少再过来,但在很晚很晚的夜间,她仍是会如以往般来到病房默默的陪着我照看我。又过了十余天,我的身体也大好了。陈姝涵那丫头早可以出院,但她却执意要和我一同离开,是以一直赖着没走。</p>
这天医生又最后给我做了一遍检查,说我的伤口已无大碍,随时可以开路。陈姝涵听了当时就想扯我走人,但我却念着安钰菲,于是说服了小妮子再呆一晚。陈姝涵虽有点不开心,但却并没拗我。</p>
当晚我先在陈姝涵的病房里陪她聊天,哄她睡着后我才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病床上,脑子里来来回回的只是在想安钰菲。以往她每晚十点多钟便会来医院陪我,今晚她还会来么?她来之后我又该怎么跟她说呢?我们二人以后是不是真的不会再见了?</p>
正独自想得神伤,病房门忽然一开,安钰菲已是打外面走了进来。</p>
今晚的安钰菲穿了一袭浪漫的波西米亚风格长裙,火红的颜色,耀眼夺目,裙摆层叠着镂空花纹,足下踩着一双罗马风格的黑色厚底镂空松糕凉鞋,手上拿着一个黑色小羊皮银扣手包。面上没施粉黛,长发微有湿意,显是刚在家洗罢澡。</p>
我见到她这副装扮,不由怔了一怔。在我的印象中,安钰菲这丫头穿衣服从没来不带重样的,可今晚这一身我却似乎见她以往穿过。心中略一思索,已是忆了起来,奶奶的,她这身衣服不正是她和我爱爱那一晚穿的那件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