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眼睛温和澄净，什么都没有，只是捧着他的头，伸出舌头，亲吻，撬开他的齿，温柔而柔软。</p>

四周一片宁静，只剩下车行驶时与高速公路摩擦的声音。</p>

咣咣，当当。</p>

言希无法呼吸，口中涌动的都是阿衡的气味。</p>

他的眼睛瞪得真大，瞳孔几乎缩于一个焦点——她的眼睛。</p>

忽然，他的眼中有了泪。</p>

他想，我都丢了什么啊？言希，你他**都丢了什么！</p>

她追逐他的舌头，动作生涩莽莽撞撞，却很温柔，仿佛春日中点燃的第一抹松香。</p>

他抓住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她的舌，耐心指引。</p>

他们忘了时间，把亲吻当作一场消磨时光的大事，认真而专注。</p>

他掉了泪，她看着他的眼泪，眼神平静，只是不停地索取他口中的最后一点热乎气儿，好像这是个将死的人，就剩下这么点证明他还活着的东西。</p>

热气，温度，旖旎，痛苦，挣扎，安静，消融。</p>

窗外出了太阳，车窗上滴答滴答，落了一缕缕曾是寒气的水色。</p>

到了地点。</p>

Tom醒来的时候，看到一幅很美的画面。</p>

阳光下，两人沉沉睡着。她依偎在他怀中，头抵着他的胸，双手抱着他的腰，依赖平和的姿势，睫毛上闪着亮光。</p>

嘴唇明潋潋的，红得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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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傻了眼，说：“Hey，Jenny，look，Winnie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润唇膏？真好看。”</p>

Jenny拍了拍他的脑袋，同情地开口：“Tom，你知道的，Winnie很保守，恐怕不能接受一个外国的男朋友。So，不是你的错。”</p>

Tom耸耸肩，笑了：“大家都是好朋友。”</p>

Fabio坏笑：“这还叫保守？如果没有半个小时，根本出不来这种效果。”</p>

Jenny却小声嘀咕：“可惜了，阿衡的男朋友是哑巴，不会说话。”</p>

但是之后，仨洋孩子却别扭了。</p>

见过这么奇怪的男女朋友吗？明明在车上背着大家这么亲密了，可爬山的时候却是各走各的，一个队伍最前端，一个队伍最末尾，好像陌生人。</p>

山上有积雪，越往上走路越滑，导游拿着大喇叭说让大家注意安全，坚持就是胜利。山顶有天然温泉，绝对的延年益寿、美容塑身，大家伙坚持。</p>

大家气喘如牛，Tom问导游：“温泉旁边有寿司店吗？我想吃生鱼片。”</p>

一老大爷喷了Tom一脸口水，像天津人口音：“干吗呢干吗呢？我们中国又不是鬼子窝，你找嘛生鱼片儿，吃了不怕拉肚子？咱这儿只有大碗面、海蜇皮，爱吃吃，不爱吃拉倒！”</p>

Tom讪讪：“Winnie，什么是鬼子窝？”</p>

阿衡抽搐：“就是一个有很多罗圈腿儿很多动画片的地儿，啊，对，还有你要的生鱼片儿。”</p>

Tom似懂非懂，点头。</p>

到了山顶泡温泉，温度大概有四十几度，噌噌地往上冒热气，水雾缭绕。</p>

男女不同浴，用一扇竹门隔开了，风吹过来，竹叶直往池子里掉。</p>

阿衡露个脑袋，好大会儿才适应温度。想起来小时候浮水那些旧事，把头伸了进去，憋着气，在水里潜了几圈儿。</p>

山上冷，到了傍晚，又冒了雪片子。</p>

阿衡刚上去穿好浴衣，就听见对面男浴鬼吼鬼叫：“Boy，你怎么了，没事儿吧？”</p>

“耳朵，你耳朵有水，你别捂着不让扒呀。哎哟，小伙子，不成，进水了！”</p>

“哎哎，你别晕呀！”</p>

“Hey，醒醒，醒醒！”</p>

阿衡一个箭步冲到对面，老大爷、小伙子们红着脸开始尖叫。</p>

阿衡在雾气中也分不出自个儿脸红不脸红了，轻咳：“我是医生。”</p>

低头看言希，孩子跟烤乳猪似的，裹着个大浴巾，满脸通红。</p>

转眼，问Tom：“他泡了多久？”</p>

Tom往池子里缩，捂住重要部位，说：“他就没出来过，刚刚游得腿抽筋了我们才把他抬上来，拔他耳塞他捂着不让，结果就晕了。”</p>

阿衡青脸，拖着言希把他抬了出去，做心脏复苏。最后，他吐了两口水，咳了一阵，醒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