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姒乐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立在风口上，小脸惨白，好像风一吹就会倒。</p>

温度似乎降了下来，站在两人中间的大妈缩在一团，有些不敢面对他们，隔着一条曲形的道路，两人两两相望，祁以源一步步走到了她面前，风似乎刮痛了他的眼睛，吹哑了他的嗓子，“真的吗？”</p>

他的身子笼去了很多的光线，天似乎都暗了下来，压得她抬不起头，脖子也似乎被人勒住，可是她还是说了，“是。”</p>

她们说得没错，她把他的孩子流了。</p>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很冰冷的气息，很压抑，有如暴风雨来临之前，他的手紧握成拳，可以看到上面鼓起的青筋和白骨，她以为他要打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往后躲，可是他却紧紧抱住了她，久久地自责，“对不起，对不起，姒乐，对不起……老婆……”</p>

是他没照顾好她，是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她，是他让她在她怀孕的时候让她一个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飘零。</p>

李姒乐现在心里五味杂陈，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酸酸的，让她想哭，是那种当初就算知道自己的孩子流了也没有过的情绪。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哭；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有了孩子。因为头有点晕，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然后，孩子就没有了。</p>

她抱住了他的腰，“对不起……”</p>

对于身为孩子父亲的他，她对不起他。因为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她也不会让那个孩子继续留在她的肚子里来到这个世上，她养不起他，即使他走了，她也没有多心痛，也没有掉一滴眼泪，也就消沉了几天，身体好了一样的上班。</p>

“不，姒乐……”</p>

祁以源低头吻着她，李姒乐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一开始并不是她的，后来便有了，原来每个人的泪水的味道都一样，令人难受。</p>

他的拇指拭着她脸上的泪痕，有些粗糙，但很温暖，“姒乐，我们离开这里吧。”</p>

她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可是，望着他深沉的眼睛，她点头了，“好。”</p>

祁以源并没有带她回到他们以前住的地方，也没有带她去找新的房子，而是带着她，居无定所，开着车，一路向北，浏览着所经过之处的名胜景点，他卡里的数字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可是永远都不会减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