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公。”</p>

薛绍道：“我要你再帮我一个忙。私事。”</p>

“薛公只管吩咐。”</p>

“即刻动身，去往神都。”薛绍道，“以最快的速度，面见太平公主或许上官婉儿。告诉她们，我将凯旋！”</p>

“好。”赫连孤川应了一诺，又道，“薛公麾下有斥侯，有官道，有驿站。要想传信仿佛非常之简单，为何全都弃之不用？”</p>

“后方交通已被封锁严察，正常途径根本无法南下。但我知道，江湖豪客定有办法。”薛绍道，“我的人实在太过惹眼，去了京城很容易暴露。当然更重要的是，那边或许正有用得着洪门的地方。”</p>

“看来我又得重出江湖了。”赫连孤川呵呵一笑，“我马上动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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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门主，一路保重！”</p>

“告辞！”</p>

薛绍站在山顶上，用望远镜观看了一阵战场。</p>

准确的说那不是战场，而是一座人间炼狱。</p>

天地不仁，水火无情。</p>

“酒。”</p>

部曲取来一壶酒，一张几，放在了薛绍的身边。</p>

不知从何时开始，薛绍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但逢大战，身边必须有酒。</p>

但他不喝。</p>

第一杯酒满上，他高高举起：“第一杯酒，英魂在上！祭飨战争之中，万千荼炭的生灵！”</p>

第二杯酒满上，他高高举起：“第二杯酒，敬闻喜裴公！今日学生终于毕业，一酒谢师恩！”</p>

最后一杯酒，薛绍双手平举目视前方，那汤汤千里的草原，那浩瀚无边的苍穹。</p>

“第三杯酒，祭奠一个时代的结束。”</p>

滴滴美酒从连胜山上飞扬落下。</p>

一杯酒可醉天下。</p>

多少情不负江山？</p>

……</p>

薛楚玉亲自走到山顶上汇报军情，“薛帅，大局已定，我军得胜。将近三十万突厥大军被围困在了黑沙城中，引颈就戮。如何区处，还请薛下令。”</p>

“死死围困，突围者杀。大约三五日洪水自当过境，到时再行收场。”薛绍道，“传令给王昱，他的人马可以出动了。拿下牙帐，不可滥杀。尤其不能伤了默棘连可汗。”</p>

“诺。”薛楚玉接了命令，再问道，“那艾颜和克拉库斯？”</p>

薛绍沉默了片刻，“王昱会有分寸。去吧！”</p>

“是。”薛楚玉走了。</p>

旌旗猎猎，鼓角声声。</p>

薛绍此刻的内心，居然前所未有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p>

太多的人，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太多的往事，一幕幕不断重演。</p>

如忆当年金缕曲，安小柔。</p>

人生宛如初见，太平公主。</p>

湖心葬诗翩若惊鸿，上官婉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