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好半晌，苏淡水才一叹，“卢悦，你说，金盏看悟了什么？”</p>

“我又不是他，哪知道。”</p>

卢悦回以一笑，那熠熠生辉的眼神，即清澈又深幽，“师姐，要问的话，赶快去追本人啊？”</p>

老呆她这里算怎么回事？</p>

“你的那什么梦境都过去好久了，老这么纠结有意思吗？”</p>

偏偏还来问她，指望她说什么？说那是她的前世？别开玩笑了。</p>

卢悦挺喜欢现在的师姐，从小认识到现在的师姐也更给她安全感，可不想，她在探询某些事的时候迷失了。</p>

“追他？”苏淡水笑了笑，“他知道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他不知道，追问干嘛？”</p>

他们不是一处的人，就算曾经有过交结，可那么远，追问有意思吗？</p>

“你不用这么怕，我就是好奇！”</p>

那压了无数年的梦境，横亘在心头，以前不敢探询，也无处探，但现在……倒是没了那么多禁忌。</p>

“那个梦里，我死在一线天，不仅我死了，逍遥……或许一个人都没有出去。”</p>

苏淡水望着师妹，不敢忽视她的任何一点表情，“那时候，我记得没有你。”</p>

“那……”卢悦眸中含笑，“有谷令则吗？”</p>

“她的名字我听过，不过，好像也没有她。”</p>

“哈哈！师姐，所以那是个梦啊！”</p>

卢悦仰天打了个哈哈，“撇开我不说，谷令则那人你也看到了，表面是光风雯月的仙子，其实骨子里比什么人都小肚鸡肠，一线天开时，我十八岁，她一定也是十八岁，那时候，她没钱，一线天那么好赚钱的地方，她能不去吗？”</p>

“……”</p>

谷令则都被臭师妹形容成小肚鸡肠的人了，苏淡水可以想见，她在她心目中能是什么样，“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考虑过，不过呢，若是没有你，凭花散当年宝贝谷令则的劲头，不让她进去很正常，再加上谷家，虽然谷家早就没落了，但供养一个大有前途的弟子到元婴，绝对没问题。</p>

卢悦，你就不能开诚布公地跟我谈一次？</p>

有些东西老压在肚子里，你也不怕发霉流脓。”</p>

她真是一片好心，帮她分担一份曾经的沉重。</p>

“噗！流脓？”</p>

卢悦笑瞥她一眼，“这梦做了这么久，你怎么一直不问？捂到现在，它莫不是在你记忆里流脓了？”</p>

师姐叫苏狐狸，一向聪明，一定早就怀疑了，可是到现在才来找她，以前……一定是不敢。</p>

哼！</p>

现在有本事了，敢了，也好奇了，可是迟了，她偏不说。</p>

“……”</p>

师妹的倔样子又出来了，苏淡水不用猜，都知道今天想顺利知道前事，根本不可能。</p>

她只能轻轻一叹，“如果我跟你说，它确实在我的记忆里流脓了，你信吗？”</p>

卢悦愕然！</p>

“不早点把它解了，仙人衰劫可能要提前找来。”</p>

苏淡水看着师妹长大，当然知道，某人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卢悦，我也是没办法。只是近来，常常想起弃疾师伯，遗憾他被天道反噬。</p>

西南星弱，为了逍遥门，观天命，探先机后，那段时间，他老人家常常替我们摸骨，那拼命想改大家命数的样子，每每想起，心里都……”</p>

“行了，别说了。”卢悦揉了揉额，“师伯是洒脱之人，他求仁得仁，何等快乐！至于要你遗憾？”</p>

她真是败给她了，“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既然你有所悟，那就再悟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