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直趴在他怀里哭，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来的情绪，都发泄出来。</p>

她拽着的他的军衬，浅绿色衬衫，被她哭地胸前湿透了。直到她哽咽着看向他问：“我是不是一直没和你说过这句话。”</p>

“对不起。”离开这么久，对不起。</p>

蒋静成把她抱到床上的时候，她身体哭地都在抽搐。他是真**想抽自己，干嘛非要惹她哭呢。</p>

正想着要去洗手间给她弄条毛巾擦脸，没想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p>

他原本想按掉，可是拿出一看号码，他皱眉了。</p>

等他接通的时候，电话那边一个沉稳有力地声音说：“黑金又出现了，蒋队长，放假这么久，手生了没？”</p>

蒋静成立即低声说：“报告，没有。”</p>

“那好，马上到xx机场，那里有直升机等着你，现在立即前往云南边境。”</p>

他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言喻也睁着眼睛看他，直到他缓慢而坚定地吐出一个字：“是。”</p>

“你要走了？”言喻低声问他，虽然她没听到电话的内容，但是她猜到了。</p>

她坐了起来，用手背狠狠地抹了下自己的眼睛。</p>

原本就红的眼睛，被这么一擦，更红了。</p>

蒋静成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盘在脑后的柔软长发。他低声说：“队里有任务，我必须现在得离开。”</p>

“我知道，你快走吧，我自己没事儿的。”</p>

言喻声音听起来格外冷静，就是还有点儿沙哑，刚才哭的。</p>

蒋静成心底有些难受，他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从来没这么婆婆妈妈过。可现在，她裹在被子里，这么看着他，蒋静成的脚抬不起来了。</p>

可人家却比他有觉悟多了，她伸手推了他一把，开口：“你快走啊，别耽误事情。你放心，我都懂，不拖你后腿。”</p>

蒋静成心底骂了一句脏话，俯身在她唇边狠狠地亲了下去。</p>

这次像是要在她落下印记一样，他的吻激烈又不容她拒绝，占据着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p>

直到他放开她，低声说：“等我回来。”</p>

*</p>

三天后。</p>

云南某边境。周围放下过去，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还有望不到尽头的密林。</p>

蒋静成带着人背着全副武装，小分队五人终于找了个角落休息。各个脸上都抹着油彩，看不清楚原本的面目。</p>

“吃点儿东西吧，”蒋静成让他们放下装备，自己负责岗哨。</p>

压缩饼干就着水咽下去，还是难吃的很。不过众人已经习惯了，大家安静地休整，谁也没说话。直到不远处响起动静，几个人都同时握住枪，看了过去。</p>

之后，就见一群羊慢悠悠地往前跑。</p>

身后是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老乡，正拿着辫子在赶羊。而他还带着一个小孩子，小家伙活泼地厉害，手里也不知道拿着什么吃的，一边吃一边往前帮着爷爷赶羊。</p>

虚惊一场。</p>

等羊群和人都过去了，突然队里最小的小家伙，抬头看着蒋静成，他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替他们遮挡了从林荫缝隙落下来的阳光。</p>

小家伙有些惆怅地低声问：“队长，你说他们知道，我们在保护他们吗？”</p>

云南边境因为与东南亚小国相邻，战乱、走私层出不穷，不知道有多少中国军人，曾经埋骨此处。</p>

而就像刚才那个放羊的老人和孩子，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五个中国军人，就在不远处默默地注视着他们。</p>

蒋静成握着枪站在原地，身板笔直，像是这山上迎风而立的青松。</p>

他看着老人离去的方向，坚定地说：“他们知道，都知道。”</p>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敢这么毫不顾忌地走在这条路上。”</p>

因为始终有人愿意负重，护着他们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