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票便宜也不能这样啊。</p>
洛枳嘴角抽筋地拿起第二封,胡乱拆开,里面仍然只有一张演算纸,一面是信,一面是乱七八糟的解析方程。</p>
洛枳,只有对你我才会用这种随手抓来的演算纸写信,反正你不会在乎,倒也真是省钱啊。别人都用漂亮的硬板信纸给我写信,我却连你的演算纸都没见过,你就从来没想过给我回一封信?</p>
说实在的,我很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们这些人?</p>
我真的想知道。</p>
你和我认识的另一个人很像,你是对谁都淡淡的无所谓,淡到让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个人却是对谁都很好,好到让我误会这是爱。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别人都无所谓,但是我知道,那个人,真的不是爱我。</p>
她愣了几秒钟,又把信重新看了一遍。</p>
长期收不到回信,丁水婧终于恼了。</p>
洛枳很想问,不被自己所在乎的“我们这些人”指的究竟是哪些?</p>
丁水婧每天泡在小说杂志中,却只要稍稍努力点儿,成绩就能保持在全班前十,而且人缘极好,八面玲珑,无论是洛枳这种好学生还是叶展颜那种知名人气美女,甚至是那个八卦又毒舌的许七巧,丁水婧都能和她们做出一副知己至交的样子来,倾听别人的复杂心事。</p>
洛枳很少跟她说什么。虽然见面会主动打招呼,会象征性地跟她抱怨几句诸如“数学题很难做”“历史老师留那么多卷子简直是羊痫风”一类的话,两个人每天还可以顺道走上一段回家的路。很多人把丁水婧当成傲气冷漠的洛枳少有的几个朋友——但她并不是,两个人心里都清楚。</p>
在志愿表上填上以她的成绩能选择的最好的专业和学校,自此丁水婧在大学也定能逍遥,而且在大学这个崭新的天地中,一定会比洛枳这种书呆子还要出色得多——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直到丁水婧莫名其妙地退学,去学画画。</p>
那天,丁水婧给洛枳写了第一封信,洛枳才知道这个尽人皆知的新闻。她的信里满是委屈和困惑,语气绝望得仿佛洛枳是她精神世界唯一的救命稻草。</p>
当然还有一点点遮掩着的隐情——“我想,我终于能证明,我并没有逃避什么或者嘲讽什么,虽然他也许并不会等待我的证明。”</p>
可是洛枳没有细究这句话的含义。这种故意露出来的尾巴,从来就不会引起她的兴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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恻隐之心和对一直以来丁水婧聪明大脑的欣赏让洛枳给她回了一封信。也只有两句话。</p>
好好加油。对你的选择,我表示敬意。</p>
木已成舟。她都退学了,还在一旁指着她说你不应该这样那样,实在是很缺德的行为。何况,洛枳真心希望,这个得过且过的聪明脑袋能够勇敢地为了梦想奋斗。</p>
她没有想到,丁水婧从此会喜欢上给她写信,虽然她后来没有再回复过。</p>
那些胡言乱语,重点在于写信人自己心里舒坦,回不回也许并不重要。</p>
其实她们之间断了联系很久了。本来在高中时洛枳只是马马虎虎地交朋友,维持表面的和平而已。等到上了大学,脱离了同一个教室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她就更加深居简出,消匿了踪迹。</p>
回想起来,又似乎不仅仅是大学的问题,洛枳和丁水婧在高三的下学期就疏远了。</p>
一模之后,洛枳烦躁地缩在角落乱翻爱伦·坡的短篇集。丁水婧走过来,突然问她:“为什么刚才叶展颜叫你下楼打排球,你理都不理人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