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洛枳，憋着笑。</p>

“他说，他高中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你。”</p>

他说完，两个人又沉默了几秒钟。</p>

张明瑞忽然蹲在地上大笑。</p>

“洛枳，我气死你！”</p>

说完这句小学生智商水平的话，他很开心地跑掉了，还一跳一跳的，后脑勺儿的一撮头发随着动作起伏跳跃，背影看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p>

这时手机振动，盛淮南的短信来得很是时候。</p>

“抱歉，他问我高中认不认识你，我说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特别高兴地说一定要拿这句话向你报仇，谁让你总噎他。对不起……”</p>

她哭笑不得。</p>

虽然不会跟做出幼稚举动的张明瑞一般见识，但洛枳还是觉得有一点儿苦涩。</p>

无论怎样，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注意过吗？</p>

真的吗？一点儿都没有？</p>

她高中时的许多猜想，现在一个个无情地得到了答案。</p>

她坐在座位上漫无目的地翻弄讲义，过了几分钟，手机又振动。</p>

“生气了？”</p>

洛枳很想说，我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生气了。</p>

但她没那个胆量说，因为她在乎这段模糊脆弱的关系。谁在乎谁就吃不了兜着走。</p>

“心碎了一地，正一块一块地往回拼呢。你帮我告诉张明瑞，我认输了哈。”</p>

“不管怎么样，我道歉。”他回复。</p>

“你的道歉总是很诡异。先是为张明瑞喜欢我而道歉，现在又为高中不认识我而道歉，你让我怎么说‘没关系’？”</p>

盛淮南没有再回复。</p>

这时上课了，张明瑞端着水杯重新回到座位上，小心翼翼地看洛枳的脸色。</p>

“生气啦？”</p>

“其实没有，但是为了卖你一个面子——嗯，气死我了。”</p>

“卖我面子？”</p>

“气死我不是你的目的吗？”</p>

“谁说的？！”</p>

张明瑞的脸又红了，扭过头不理她。</p>

这种时候，她仍然应对自如，看不出一丝尴尬。她有那么好用的一副面具。</p>

张明瑞大大咧咧，可是套哥们儿的话很有本事。他问盛淮南，洛枳高中时是什么样子。盛淮南的答复是：没注意过，只知道是文科班的第一名。</p>

他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去刺痛她，好像看她失控是很好玩的事情一样。</p>

或者只是想唤醒她。仿佛她醒了，另一个人也会看得通透些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