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做了个梦。</p>
梦见一切都没有改变。</p>
出门能够看到邻居叔叔的笑脸,去码头能够被出海归来的伯伯塞一小袋子海货,上学能够看到同学们嬉笑闹腾,偶尔还会带上他一块儿。</p>
但现实的雷鸣声将他惊醒,身上几处伤口还因为被褥的摩擦隐隐作痛。</p>
邻居的冷眼,同学的嫌恶与孤立,甚至个别的欺凌,小镇上人们宛若面对臭虫一般避之不及的态度,让少年恍惚起来。</p>
我做错了什么呢?</p>
我又有哪里是错的呢?</p>
少年将自己关在小阁楼里,不再外出,也不再去学校。</p>
他只是不断的问自己,问他的母亲,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p>
母亲抱着他低声啜泣,说他没有错。</p>
不对,我一定是有错的。</p>
少年这样想道。</p>
被人们嫌恶是他的错,被人们指责诘问是他的错,让妈妈总是担心哭泣是他的错。</p>
不然为什么别人都不会被这样对待,不会让妈妈哭泣,唯独他会如此呢?</p>
少年再一次被母亲带到了心理医生那里。</p>
他形容消瘦,精神疲惫憔悴,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p>
他看着医生,神情平静无波,不喜不悲。</p>
喜欢医生这件事,也是错的。</p>
少年沉默着,再一次将自己的世界包裹进了厚厚的茧里,垂着眼,盯着自己的指尖,任凭医生与母亲再如何引导与劝说,都完全没有丝毫的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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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沉默了片刻,将少年的母亲喊出了办公室。</p>
少年便在此刻抬起眼来,怔怔的看了一眼医生总是喜欢穿着的那身淡紫色针织外套的一角,只约莫一秒的时间,就收回了视线,听着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的声音。</p>
他们无法一天之内往返小镇,通常都是会在附近最便宜的那家招待所里住上一晚。</p>
五十块一晚上,一张单人床,睡母子两个人。</p>
因为招待所便宜还不用身份证,所以什么人都能够住得进来。</p>
下午少年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窗外能够捕捉到一角的广告牌,他的母亲还留在医生那边。</p>
他听到一声重过一声的敲门声,却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仿佛那敲门声并不存在一般。</p>
直到那敲门声终于停下了,他才迟钝而缓慢的坐起身来,走到了门口。</p>
打开门,门口躺着一个人。</p>
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p>
死因是**过量。</p>
刚刚敲门大概是在求助吧。</p>
少年静静的看了那具神情狰狞痛苦的尸体一阵,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p>
然后他蹲下身来,小心的翻找着这人身上的衣服,动作从容的将几个注射器与几支包装简陋的液体收起来,之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安静的关上门,重新躺在了床上。</p>
在所有人都没意识到、也完全想不到的时候,少年躲在自己的小阁楼里,给自己注**第一支最不该碰的东西。</p>
他感觉自己的情绪与身体瞬间好了许多。</p>
头脑处在一个极兴奋的状态下,少年再一次背着书包去了学校。</p>
接着,在被几个身高体壮的学生围住的时候,他随手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头,给他们脑瓜上一人开了个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