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何嗓音清透, 颇具少年感，轻声细语地讲话时一个个音节干净得像是掠起校服衣角的风，顾清孟被这一声叫得老脸一热，像在学校走廊上与心仪女生擦肩而过的少年般心跳不已。</p>

“不告诉就算了……”林星何缩回去, 蔫头巴脑的模样很可爱。</p>

“告诉。”顾清孟喉结滚动。</p>

别说一个小破论坛了，这一针名为可爱的吐真剂注射下去，现在林星何问什么顾清孟都会老实交待。</p>

“回去我微信发你。”顾清孟说着，把身子往背对林星何的方向转了个角度, 怕被他发现自己某处的不对劲。</p>

林星何目的达成，却没有预想中的高兴，他琢磨了一会儿, 假装不在意地问：“您是不是经常上那些论坛, 还有交友软件什么的？”</p>

“论坛偶尔，”被打了吐真剂的顾清孟实话实说, “交友软件以前用过, 但早就卸了，回去你可以查我手机。”</p>

“不用不用！”林星何慌忙摆手, “我随口一问的。”</p>

回去查手机……那、那成什么了？林星何的面颊被温泉的热气熏得红扑扑。</p>

顾清孟心情愉悦, 逗着他的小星星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p>

“唔——”林星何眼珠转了一圈, 转身趴在岸边垒砌的岩石上，边假装看风景边小声问, “您是不是……交过挺多男朋友的？”</p>

顾清孟斩钉截铁：“没有。”</p>

林星何耷拉着脑袋抠石头缝, 佯作漫不经心状：“那两三个……总交过的吧？”</p>

顾清孟坦诚道：“一个都没交过。”</p>

林星何满脸货真价实的惊讶, 咻地一扭头看着他：“真的？”</p>

“当然是真的，”顾清孟快被这小东西气笑，反问道，“为什么我一定要交过男朋友，因为我年纪大？”</p>

“不是不是，”林星何一窘，“您还很年轻呢。”</p>

顾清孟也转身将双臂搭在石岸上，用头枕着胳膊望着林星何，温和地解释道：“医学生课业负担比较重，口腔医学相对好一些，但我又读研又开诊所，闲暇时间一直很少，今年诊所这边上正轨了，要操心的少了，我才有这么多时间出来……而且我们专业女多男少，通过一般途径也接触不到几个同类。”</p>

“那不一般的途径呢？”林星何追问。</p>

“也不好找。”顾清孟往后捋了把额发，含蓄道，“这个时代大家都比较放得开，分分合合或者发生一些什么都很随意，这个环境下我想认真谈恋爱，找一个能和我安安分分过一辈子的人，就比较难。”</p>

林星何慢吞吞地问：“‘发生一些什么都很随意’……是发生什么啊？”</p>

顾清孟失笑：“你说呢？”</p>

林星何闷闷地嘟囔了一句知道了，把下巴搭在胳膊上，不说话了。</p>

顾清孟一阵犯愁，抬手覆住林星何的脑袋瓜轻轻晃了晃，仿佛想把颗小脑袋里莫名顽固的风流猜想晃出去，咬牙道：“不许胡思乱想。”</p>

“我没胡思乱想……”林星何小声反驳。</p>

顾清孟不信他没想歪，自顾自说明道：“我有一点洁癖，如果不是有感情的，我肯定不会乱来。”</p>

意识到顾清孟是在向自己交代“问题”，林星何脸红得更厉害，毕竟这一幕实在太像小情侣翻旧账了，他正想装一下若无其事，便听顾清孟慢条斯理道：“我的事儿说差不多了吧，现在是不是该说说你了？”</p>

林星何在心中默默抓狂：“……”</p>

更像了啊啊啊啊！</p>

“说我……什么？”林星何全身肌肉都绷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