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心平气和:“就看一下,靳导,五分钟耽误不了什么事。”</p>
靳振波最气他仗着气势到处吓人,偏偏一辈子讲惯了道理,拿这样的钟杳没半点儿办法,半晌不敌,闷哼一声不虞让开。</p>
钟杳一笑,颔首朝他致谢。靳振波沉着脸色,依然不悦:“就会这一套!这是什么地方?没见过你这么惯着人的……惯坏了怎么办?到别的地方别人也惯着他?!”</p>
靳振波为人正派,想不到这两个人有什么特殊关系,只单纯眼睛疼,语重心长训他:“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就是怎么回事……他说想来你就带他来,他说他有办法你就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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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p>
钟杳拍了拍林竹的背,示意他去看看那匹马:“我信。”</p>
靳振波一噎。</p>
“反正我们往后都在一块儿了,惯坏了我就多看着点儿……”</p>
钟杳笑笑:“及时帮忙,用我我就过去,不让他受别人的委屈就行了。”</p>
靳振波:“……”</p>
怕自己手一哆嗦掐死当红男星,靳振波压着太阳穴,扔下钟杳,自己去边上吩咐工作人员尽快去马场看看情况。</p>
林竹走过去,听着身后传来的隐约对话,胸口微微一烫。</p>
白马被众人围了这么久,已经十足焦躁,拼命踢踏着想挣开缰绳。林竹轻吸口气,找准时机迎上那匹**眼睛,一手抄了一把鲜嫩的草叶,朝它走了过去。</p>
马不通人心,这时候已见谁都本能挣扎。林竹的动作却比它还快,趁它不备,抬手扯住马缰,把马颈抱了个结实。</p>
驯马师吓得魂飞魄散:“小心!”</p>
林竹扼着马颈压制住白马挣扎,一手摸索着够到马鞍,解开搭扣掀了一半。</p>
只要适应了稍许混乱的视角和内容,要读动物的内心实在比人类的简单多了。</p>
第一眼就确定了症结,林竹并不着急,等着白马渐渐平复,一手理着那匹白**顺滑鬃毛,让马重新驯服了下来。</p>
林竹同驯马师要了把钳子,把几根不显眼的铁丝重新掰回去,露在外面的钝头也重新用绷带包好。</p>
驯马师愕然:“这样就行了?怎么可能——”</p>
“它只是不舒服,想告诉你们,但是又没办法。”</p>
林竹笑笑,揉了揉白**后背,抓了把鲜草喂给它,把搭扣重新扣好:“您再骑一下试试看。”</p>
之前也试着骑了几次,马一次比一次焦躁,最后一次差点把驯马师直接掀下去,靳振波才彻底放弃了再用这匹**打算。</p>
驯马师闻言有些迟疑,偏偏林竹显然是钟杳带过来的人,不能不给面子。横了横心咬牙正要上去,林竹却轻轻一笑:“算了。”</p>
驯马师一怔,林竹却已经单手一扯马缰,在脚蹬上一踏,整个人跟着稳稳掠在了马背上。</p>
钟杳心头一提,本能地上前一步,林竹却已拎着缰绳熟练催马,双腿轻夹马腹,让那匹白马在场中小跑了起来。</p>
经纪人的眸子里亮芒璀璨,不闪不避,径直落进他的眼底。</p>
钟杳轻轻一笑,悬着的心重新落位,向后退回原位。</p>
白马矫健,这会儿始终萦绕不散的不适感散去,跑的也越发欢腾起来。</p>
林竹刚刚就已摸透了**脾气禀性,催马跑了一圈,忽然一扯缰绳,白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四下瞬间炸开一片惊呼。</p>
林竹在鞍上坐得稳稳当当,顺服马鬃勒缰,身形一偏抬腿跨过马背,整个人轻轻巧巧落在地上,眸子清亮含笑:“靳导,我做过武替也是真的。”</p>
……</p>
驯**小插曲很快传遍了整个片场。</p>
林竹本意只是让拍摄进度加快一点儿,晚上好早点跟钟杳一起回家。没想到一朝成名,不光被制片主任不由分说请了顿火锅,一整个下午都被人跑来搭话,驯马师也再三拜访,热情邀请他务必去马场看看。</p>
林竹要忙自己的工作,还要应付一波接一波来热心八卦的人潮,忙得头晕眼花。等好不容易把人都送走,钟杳剩下的两场戏都已经差不多拍完了。</p>
两场戏都是相府内对峙的戏。文戏拍起来轻松,钟杳的状态也及时调整回来,几遍就达到了靳振波的要求。</p>
在场的人都是行家,边拍边讨论,又改了几处分镜构图,重新跑了几遍机位。等正式拍摄完成,外头的夜色也已浓得看不清人。</p>
峰回路转,到底没耽误开门第一炮的拍摄进度,反倒还比预计的顺利了不少。靳振波心情颇佳,一挥手放了钟杳半天的假,把人轰出了片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