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身的意思很明白，要-抱。</p>

皇祖父和父王都说过，少保是自家人，是长辈。</p>

对自家人撒娇，三头身全无压力。</p>

孟伯爷开始心肝一起颤，刚弯腰，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汉王朱高煦和朱高燧联袂走来。见到撒娇中的三头身，亲爹立刻迈开大步，悍然截胡。</p>

“王叔。”</p>

“父王。”</p>

青葱少年行礼，三头身咧嘴笑。</p>

孟伯爷吸气，呼气，再吸气，才从牙缝里吐出四个字，“见过殿下。”</p>

“兴宁伯可是身体不适？”</p>

“下官很好。”</p>

“那就好。”朱高煦点头，“父皇已前往校场。府外备了车，兴宁伯可同瞻壑一同乘车。”</p>

“多谢殿下。”</p>

朱高煦笑道，“举手之劳，孤份内之事，兴宁伯不必客气。”</p>

话落，抱着儿子转身离去。</p>

君子抱孙不抱子？</p>

汉王表示，孤读书少，不知道有这规矩。</p>

大宁武学，校场之上，六支队伍列阵，各缚不同-色-布巾于领口，分弓步骑，在鼓声中捉对厮杀。</p>

兀良哈及归附部落选送的学子骑术最好，其次是女真。战阵弓弩火铳领先者，多是边卫将官子弟。</p>

距校场较远的一处高台上，朱棣正举着千里眼，看得兴致勃勃。</p>

跟在汉王和赵王身后，孟清和刚登上高台，立刻有武学教官上前，将一份名册递到他手中。</p>

“可是校场众人名册？”</p>

“回伯爷，正是。”</p>

孟清和点头，翻阅无误，将名册呈送到朱棣面前。</p>

“陛下，此为学子名录，请过目。”</p>

朱棣接过名录，见姓名旁详细列有籍贯，出身，以及擅长本领，不由赞道：“如此甚好！”</p>

待场上分出胜负，轮换队伍间隙，朱瞻壑抱着千里眼，仰头，问道：“父王，此物为何，竟能观如此之远？”</p>

“此为千里眼。”</p>

“千里眼就能观千里？那可有万里眼？”</p>

“……”</p>

“少保说，父王博学多识，可能为儿解惑？”</p>

朱高煦转头，对某人怒目而视。</p>

孟清和挠挠下巴，低头，退后两步。</p>

好学是好事，做爹的理应为孩子解惑。</p>

博学多识什么的……他是为汉王树立高大形象，完全是“好意”。</p>

校场中，战鼓声再起，武学学子开始新一轮比试。</p>

三鼓之后，晴朗的天空突然聚集起乌云，朔风骤起。众人皆以为雨雪将至，请圣驾移到学中暂蔽。</p>

刚下了高台，突然一道炸雷，正劈在高台之上，恰好是永乐帝之前站的位置，一旁的旗杆瞬间起火。</p>

朱棣面色铁青。</p>

如果他还在台上，雷劈的会是谁？</p>

今日之事传出去，天下人又会作何评述？</p>

“陛下……”</p>

有人想说些什么，被朱棣目光一扫，顿时噤若寒蝉。</p>

汉王和赵王下意识去看孟清和。</p>

孟伯爷不负众望，上前一步，高举手臂，大声道：“陛下，此乃吉兆！”</p>

话出口，对他寄予厚望的兄弟俩都想捂脸。</p>

吉兆？</p>

冬日炸雷，王旗起火，哪门子的吉兆？</p>

孟清和却道：“雷自北来，王旗起火，当是龙威天降！陛下兵锋所指，无坚不摧，定有大胜！”</p>

朱棣：“……”</p>

朱高煦＆朱高燧：“……”</p>

随扈官员：“……”</p>

兴宁伯，果真大才！</p>

恰在此时，都司遣人来报，“兀良哈大败鞑靼于克鲁伦河北，泰宁卫头目乞列该率人运金银上百，已至城门外。”</p>

刷！</p>

众人的目光在孟伯爷身上聚焦，集体陷入了沉默。</p>

还真有大胜？</p>

据闻，兴宁伯是姚少师高徒，莫非其真有常人不及之能？</p>

摸摸鼻子，孟清和四十五角望天。</p>

还是那句话，运气来了，当真是挡也挡不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