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干可以存上数日，糕点和软饼存放不了几天。”</p>

话不用多讲，黄少监已经明白孟清和的意思，连忙笑道：“咱家跟着世子，也有口福了。”</p>

“黄少监客气。”</p>

朱瞻壑回宫之后，孟清和开始整理近段时间写下的计划和手记。</p>

厚厚两摞纸，大部分都很潦草。纸上内容多是灵机一动，或偶然间闪过模糊的念头。匆忙间记录下来，回头再看，后世常见的东西，在当下却是异想天开，惊世骇俗，基本不可能实现。</p>

唯一有试验价值的，大概只有改进版的遂发抢和-卵--形手榴弹。但那也要找到合适的工匠。更重要的是，必须协调好兵仗局和军器局的关系，不能利益均沾，也最好别得罪谁。</p>

大宁杂造局？</p>

孟清和摇摇头，自朝廷设立大宁布政使司，他就做好将权利交出的准备。冷兵器还罢，今日的大宁杂造局，几乎成为另一个火器局。哪怕为耳朵清净，他也必须把权利交出去。</p>

铁券都舍得上交，还在乎一个杂造局？</p>

虽然有点不甘心……叹息一声，将几张纸对折，在烛火上引燃，看着白纸边缘被橘红的火焰吞噬，变得焦黑、破碎，最终化作火盆中的几片灰烬，情绪慢慢开始沉淀。</p>

伴君如伴虎。</p>

九十九步已经迈出，不差最后一步。</p>

比起托病不上朝，只为后辈铺路的成国公，他还有什么不甘？与其在原地伤春悲秋，不如抬头向前看。</p>

有舍才有得。</p>

孟清和始终相信，只要努力、豁达，得到的永远比失去的要多得多、</p>

灰烬积了一个盆底，手记只余下三张。</p>

实在舍不得烧掉，翻出一只匣子，折起收好。刚要放到百宝架上，动作突然停住。眼珠子一转，他对某些事情没辙，不代表旁人无法解决，例如国公爷。</p>

咳嗽一声，孟清和坚信，自己绝无投机取巧的想法。但谁让国公爷是自己人，是家人。所以，能者多劳一回，也算说得过去？</p>

下定决心，孟清和抓起匣子，大步走出书房。</p>

门外的亲卫听到声响，见孟伯爷一副要外出的样子，上前行礼道：“伯爷可要备马？”</p>

“不必，我去隔壁。”</p>

兴宁伯府的隔壁，定国公府。</p>

亲卫了解，不再多问，一路“护送”孟伯爷走到墙边，目送伯爷翻墙而过。转过头来，全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p>

按理来说，两府之间相聚不远，走大门也耽误不了不久，可孟伯爷仍选择爬墙……只能说，非同寻常的人才，总有些不一般的爱好。</p>

要不然，怎么会有“天才与XX只是一线之隔”这句话？</p>

虽然，这句话也是从孟伯爷口中流传开来……</p>

见到孟清和从墙头下来，国公府的护卫家人没有半点惊讶，淡定行礼。</p>

“国公爷不在？”</p>

“回伯爷，国公爷奉召进-宫，尚未归来。”</p>

“哦。”孟清和点头，“我到东厢，国公爷回来，劳烦告知一声。”</p>

“是。”</p>

孟清和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径直穿过回廊，走到三堂东厢。</p>

推**门，走到桌旁，放下匣子，抻了个懒腰。</p>

四处看看，翻出一本有些年头的游记，歪在榻上，一边看，一边等着沈瑄回来。</p>

日头西斜，孟清和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游记盖在脸上，迷迷糊糊竟睡了过去。</p>

不知过去多久，孟伯爷好梦正酣，在金砖上打滚，笑得无比得意。突然感到脸上一凉，被从梦中强-拉出来。</p>

睁开眼，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不用想，国公爷回来了。</p>

“怎么睡得这么熟？”</p>

“……”这是扰人好梦之后该说的话？</p>

“已近戌时末。听家人说，十二郎没用晚膳？”</p>

“我不饿……”</p>

起床气没发出来，直接在沈瑄的注视下消音。</p>

不得不感叹，美人无敌。武力值强悍的美人，更是天下无敌。</p>

孟伯爷很快败下阵来，溃不成军。只能乖乖离开-睡—榻，洗脸擦手，坐到桌边，吃下几块点心，又陪国公爷用了小半碗粥，才算过关。</p>

此事，孟清和已然睡意全消，干脆打开匣子，将三张计划书和图纸递到沈瑄面前。</p>

“国公爷，你看看，这些是否可行？”</p>

“此为十二郎所想？”</p>

“算是吧。”孟清和捏了捏手指，“不过是大致想法，尤其是改进火铳，还要让工匠看过，才能确定是否可行。”</p>

“就这样？”</p>

“啊。”</p>

沈瑄放下图纸，“十二郎没有其他话想说？”</p>

“这个……”</p>

沈瑄挑眉，似笑非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