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怀信点了点头，又微微摇了下：“我们关系……比同学要好点。”</p>

“哦，我知道，”周瑜道，“陆远跟我说过，你们俩不是一个系的，跟我俩那会儿比差远了。”</p>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又不往下说。陆远一听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今天关怀信的表现又让他有些不适——毕竟他们交往期间后者一直是温柔体贴型，很少表现出独占欲，今天陆远觉得自己和周瑜的关系已经很明确了，关怀信却一而再的试探询问，既让人觉得蹊跷，又显得有些不太尊重周瑜。</p>

陆远心里顾念旧时情谊，但是也不想让周瑜委屈，这会儿见周瑜开始做作了，便干脆装聋作哑，只低头吃饭。</p>

关怀信心里也一直压着疑问，直到中午周瑜去洗手间，只留他和陆远了，他才开门见山道：“你们俩……已经在一起了？”</p>

“嗯，我以为很明显了呢，”陆远抬头看他一眼，随后笑道，“周瑜不仅是我的同事，还是我高中同桌。”</p>

关怀信有些惊讶，看了他一会儿才问：“是你那个转学的同桌？”</p>

这下换到陆远惊讶了，他微微怔了怔：“你怎么知道的？”</p>

“你有次哭了……跟我提过他。”关怀信顿了顿，又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那次你电脑崩溃，做了几天的项目丢了，我陪着你一块去找校里的电脑高手，在高手的宿舍楼下你就哭了，说了很多，说你的压力，你的爸妈，你对就业一片迷茫，后来不知道怎么你又提起了他。”</p>

那时候关怀信就觉得奇怪，陆远那时候情绪崩溃，电脑只能算是一个触发点，真正的问题其实是他后来絮叨倾诉的那些，问题太多，他又太能忍，一重重的情绪叠在一块，以至于最后不爆发一场释放不出来。然而这其中唯一让他不理解的就是什么高中同桌转校的事。毕竟同学转校再稀松平常不过，哪怕俩人感情好，过去四年了也不至于还惦记着。</p>

“……我那时候以为你是随口说的，”关怀信哎了一声，无奈道，“原来那是你心底的想法。”</p>

感情深，影响大，平时未必时时记得，但是每次想起都回挖心挖肺的难过。</p>

“那次哭……我记得，但我不知道竟然还提过他，”陆远想了想，自己也好笑地摇了摇头，“我是真忘了。”</p>

关怀信道：“本来我以为我还有机会的，你这人重感情，戒心又重，在那几年里除了我你都没多看过别人，所以我今天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冥冥之中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哪怕你身边有了人，我还有绝对的自信……”</p>

他说到这停了停，忽又问陆远道，“所以……当时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没有进一步，是因为心里想着他吗？”</p>

“不是，”陆远诚恳道，“那时候我没想这么多，也没想到有一天胡跟他遇见。”</p>

“那也不一定，”关怀信自嘲道，“人的潜意识会控制自己的行为，可是自己未必察觉得到……其实我问的这话也是多余。”</p>

陆远看他一眼，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笑着致谢道：“谢谢你今天的款待。”</p>

“这个就别客气了。”关怀信看着他，又忽然转开视线，看了看他右侧。</p>

那边周瑜刚刚从洗手间出来，手上的水还没吹干，就大步流星地朝这赶过来了。那火急火燎劲儿也是够紧张。</p>

他收回视线，朝着陆远举了下饮料杯，笑道：“来，敬一下我们注定无缘的初恋。恋爱无望了，友谊长存吧。”</p>

“嗯，”陆远跟他碰了下，也笑道，“友谊长存。”</p>

周瑜回来的时候这俩已经碰完杯了，关怀信仍忍不住打量他，眼神里审视的意味挺浓厚。周瑜正想说两句话，就见那人站起来，朝他笑了笑，道：“你们住的情侣酒店在哪条路上？”</p>

周瑜一愣，低头看陆远，就听那人接着道：“送你们回去吧，不在外面浪费时间了。”</p>

外面又下起了濛濛细雨，周瑜来吃饭时候本来觉得心里闷，这会儿却像是吐出一口浊气一样神清气爽，他把这个归结于天气原因，毕竟雨前气压低，感到胸闷也正常。</p>

陆远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但没拆穿他，等俩人回到了酒店，他又去前台问房间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