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很快又急促，下一秒，就听到了谈野刻意压低的轻笑。</p>

江然绷紧了脸，坐正，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老师要讲题目了，你也认真听。”</p>

谈野嗤笑一声，什么小傻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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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正在说着这次试卷的一些情况，絮絮叨叨地说了将近十分钟。</p>

江然听了会儿，见他准备开始讲试卷，这才举手道：“老师，我还没有试卷。”</p>

数学老师觉得这学生眼生。</p>

半天他才想起来什么，说：“哦，你是新同学是吧，没试卷没事，和旁边人共用一下。”</p>

全班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转到后面。</p>

“旁边人”谈野趴在桌上睡觉。</p>

江然沉默了几秒，拿起桌上的笔，戳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谈野，试卷借我用用。”</p>

大家伙都屏住呼吸。</p>

上一个这么做的同学已经转班了，眼前这个才转学的同学不会再次转学吧。</p>

没动静。</p>

大概是被众多人注视，谈野动了动，从桌上慢慢抬起头，语气淡定：“都看我干什么？”</p>

全班同学再度齐刷刷转回去面对黑板，如同一个个被吓到的小鹌鹑。</p>

数学老师也知道谈野什么性格，干脆解围说：“孟白日，你和袁丁看一份，匀一张给江——”</p>

话还没说完，啪嗒一声。</p>

江然的桌上被拍了张皱巴巴的试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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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野收回手，偏头看向江然，懒洋洋道：“试卷儿没写，同桌帮我改改。”</p>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起床气的余韵，有些冷，有些沉。</p>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p>

江然被这么多人看着，抬眼又撞上谈野漆黑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一个字：“哦。”</p>

“大佬脾气今天还挺好。”</p>

“我也想改谈野的试卷，你说可能吗？”</p>

“醒醒吧。”</p>

数学老师在上面听不到下面的声音，又扣了扣讲桌：“先把试卷看看，十分钟后我再开始讲错题。”</p>

试卷一道题没写，很皱，好歹还算干净，江然将试卷展平，放在两个人桌子中间，虽然估计谈野不看。</p>

他学习的时候一向很认真，今天是转学第一天，自然就更加动力十足，翻出来新买的草稿纸就开始算。</p>

毕竟他今天还做对了几道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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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野昏昏欲睡了会儿，睁开眼。</p>

瞥见江然写得忘我，一会咬着笔，一会奋笔疾书，比班上的书呆子还勤奋，用力的时候手背骨头都鼓起一道道。</p>

他凑过去一看，第一题就错了。</p>

江然已经开始做第二题，没多久又得出一个错误的答案，但依旧兴致勃勃，继续奋斗第三题。</p>

谈野：“……”</p>

谈野终于看不下去了，屈指敲敲桌子。</p>

江然正沉迷做题打草稿，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歪过头看他，“有事吗？”</p>

谈野靠在椅子上，“你算错了。”</p>

也没回答江然的问题。</p>

江然歪着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错在哪，有点别扭：“……哪里错了？”</p>

就连错在哪都要问别人，他有点受挫。</p>

好在谈野没为难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其中一道公式上，“从这里开始，都错了。”</p>

江然视线顺着转过去，划掉错误的公式，拿出一张干净的草稿纸顺着重新计算。</p>

教室最后排一向是被老师遗忘的地方。</p>

孟白日专注手机好久，然后抬头将椅子往后拖了拖，背靠在谈野的桌子上，放低声音说：“谈哥，晚上出去啊，可是都约好了。”</p>

谈野嗯了声，随手翻了翻桌上崭新的课本，眼尾瞥到江然的侧脸，轻轻“啧”了声。</p>

一道题算这么久，还没写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