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静默了几秒。</p>

谈野突然反应过来, 把手指在纸上蹭了蹭, 火速放到桌下, 端起碗里的粥就喝。</p>

粥很烫。</p>

谈野猝不及防，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还呛着了，咳嗽起来。</p>

江然本来还不清楚谈野什么情况，现在注意力也被转移，“你要不要喝豆浆缓缓？”</p>

“不喝！”谈野憋着气。</p>

不过没几秒他自己还是没忍住, 拿过来喝了一口，目光悠悠地看着对面的江然。</p>

江然问：“你好点没有？”</p>

谈野闷声嗯了一下。</p>

江然又说：“还有十几分钟才上早读，不用着急, 我们今天早上比平常起早了五分钟。”</p>

谈野看他絮絮叨叨，心里更觉得怪异。</p>

尤其是提到起早这事。</p>

怎么说因为一个男生做了春梦这种事都是难以启齿的，尤其是谈野, 他觉得这怎么可能。</p>

然而事实摆在那里, 容不得他否认。</p>

谈野揉了揉头发, 整个人心都是乱的, 想出去打会儿篮球，又不想丢下江然一个人走。</p>

边上一桌人不时地看向这里。</p>

男生低头问：“你们瞧见刚刚谈野的动作了吗？他对他同桌还挺好的啊，和传出来的不一样。”</p>

“你要是长那么好看，我也对你好。”对面男生翻了翻白眼, “不过……是有点好过头了。”</p>

虽说男生与男生之间都有互撸的传言, 但真正这样见到的还是少数。</p>

男生又问：“听说他同桌成绩很差是真的吗？”</p>

旁边人回答：“真的吧, 周考几次了, 我有个同学在一班，而且上次去办公室听到了老师说的话。”</p>

“跟着学神应该会有点用的。”</p>

“我要是有谈野的成绩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考第一。”</p>

“指不定私底下学习认真呢。”</p>

关于谈野的成绩一直是一中以来的传说，毕竟像他这样打架休学，结果还考高分的人太少太少。</p>

吃完早餐后，江然和谈野一起去教室。</p>

今天早读是英语的，英语老师喜欢过几分钟来班级里溜一趟，然后又回办公室里坐一会。</p>

袁丁大概是昨晚没睡好，英语早读打瞌睡，每次都差点磕到江然的桌上。</p>

江然没办法，只能在他快磕到的时候伸手垫一下。</p>

谈野瞅了半天，在袁丁又一次要磕上的时候，直接一手伸过去给他推了起来。</p>

袁丁懵懵懂懂地睁眼，“怎么了怎么了？”</p>

谈野收回手，“上早读还睡觉，你想上天？”</p>

袁丁：“……”</p>

以前你还不来早读呢。</p>

不过经过这一茬，袁丁是彻底清醒了。</p>

江然收回手揉了揉，就听见旁边的声音：“你就不能叫醒他？”</p>

纷杂的朗读声夹碎了说话声。</p>

江然点点头，“下次知道了。”</p>

看他听话的小模样，谈野心里面顿时舒畅了不少。</p>

他不喜欢早读，十有八九的时间都是自己玩，老师高一时候管过，后来就没人管了，只要不影响别人就行。</p>

谈野单手捏着英语书，视线却已经从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上飞走了。</p>

小同桌在很认真地读单词。</p>

江然读单词的速度不快，他以前的英语老师是一个英国人，有点胖，说话很可爱，读英语时也会带着调子。</p>

他跟这个老师学了两年时间，很喜欢他，所以口音也和这个老师很相似。</p>

在大人身上会很好玩，在一个高中生身上就显得十分突出，和他这张脸似乎不太一样，又莫名贴合。</p>

教室里读书声音很大，谈野要仔细听才能听到江然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和前面孟白日、袁丁那种大声的完全不一样。</p>

让人打心底就想继续往下听。</p>

谈野听了会儿终于回过神来，呼出一口气，抽走了江然手里的书，“你这样不行。”</p>

江然疑惑：“哪里不行？”</p>

谈野看他干干净净的小眼神，故作正经：“抽查，我问你，你回答。”</p>

江然愣了一下，转而就以为谈野是开始教自己了，不由得高兴起来，“好。”</p>

谈野随手翻了一页，余光看见他对自己全然信任的模样，唇角忍不住翘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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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老师中途又来了一趟。</p>

他在教室里转了一圈，看到谈野和江然面对面，顿时紧张起来，这不会在玩吧？</p>

凑近一看，原来是真学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