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后话,暂且不提。</p>
林永裳正琢磨着怎么着能见徐盈玉一面儿,就算见不到人,打听打听徐盈玉的近况也好。</p>
林永裳行事,向来有计划。他绝不会直愣愣的上门,反是先派了自己的书僮乐水出去,乐水与徐盈玉的贴身侍女荷花交情好,俩人眉来眼去有些时候了。不过,主子们的好事不办,他们也得忍着。</p>
忍来忍去,到了今日,乐水竟成了林永裳打探徐府最好的间谍。</p>
荷花对徐盈玉向来忠心,见到乐水,一时倒不知该如何面对。乐水是打林永裳身边儿出来的,天天守着林大人,自然也学了几分林大人的奸滑,乐水极有礼数,拳拳诚意,“荷花,我家大人有难言的苦衷。刚从大狱里出来就过来,想着跟徐大人解释一二,就怕徐大人还在气头儿上,这才命我来找你。你放心,大人只是关心徐大人的身体,绝不会强求你做不情愿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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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大人与你家大人之间的事,咱们做贴身奴才的都清楚,何况小主子诞生在即。若是两位大人能破镜重圆,百年好合,也是咱们做奴才的忠心哪。”乐水这话说的多漂亮。</p>
荷花能在徐盈玉身边服侍,自然也不是笨人。哪怕乐水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可能背主,遂道,“这都是主子们的事儿,哪里有咱们置喙的规矩。你也不必问我,我看姑娘对你家大人是死了心的。”</p>
“荷花,纵使主子们的事没咱们说话的余地,你就不想想咱俩的事么?”乐水无法,只得使出美男计。</p>
荷花微微一笑,半挑眉梢,“怪不得先前姑娘说,林大人一定会派你出来打探消息,果然不错。行了,见也见了,我就回了,以后也不必再见。”</p>
徐盈玉的原话是,“**人身边儿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说不得还要找乐水向你打听呢,该怎么办,你心里有个数儿。”</p>
徐盈玉把功课做在前面,荷花本身也觉得林永裳不地道,哪里会给乐水好脸色看。</p>
乐水回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林永裳道,“明儿你去告诉荷花,只管让盈玉安心养胎,孩子的话,我不会与她争的。”</p>
就是乐水听这话也觉得不大入耳,提醒自家大人道,“大人,您这话说的。奴才瞧着,人家徐姑娘根本就没打算把孩子给您呢。这话要传过去,徐姑娘指不定对您印象更差了。”</p>
“只管照我说的去做。”</p>
林永裳真不怕徐盈玉恼恨于他,他担心的是徐盈玉视他为路人,情断义绝。</p>
依着林永裳的厚脸皮,既然一时半会儿的哄不回徐盈玉,就暂且赖着,反正徐盈玉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再怎么着他也是孩子的爹。愚公尚且能移山,他这样守着,总有一日守得云开见月明呢。</p>
林永裳此举,把老徐家人气个半死。</p>
这年头儿,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脸的。</p>
人家林永裳就守在他家别院附近,林永裳自己的宅子,徐家就打算为徐盈玉出头儿,这事儿也绝难说得出口。徐叁不得已下帖子请林永裳过府一叙。</p>
林永裳受宠若惊,带足礼品,礼数齐全。</p>
徐叁见他就没好气,直接问,“你是想逼死盈玉,是吧?”</p>
“若盈玉有个好歹,我定当生死相随。”林永裳沉声道。</p>
“行了,少说这些口是心非的话。”徐叁根本不吃林永裳这一套,“你死了这条心吧,盈玉绝不会嫁给你。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徐家的孩子,跟你没半点关系。”</p>
林永裳默默表示对此观点持反对意见,若是徐盈玉一个人,难道能生出孩子来?不过,岳父大人心情不好,林永裳没较这个真儿,他退一步,无耻道,“当初岳父大人对我说,三年之内我若能为范家翻案,便会将盈玉许配给我。”</p>
“林永裳,你少跟我说这些话。你扪心自问,徐家如何待你,你又是如何回报盈玉的。”徐叁冷声道,“你令她未婚先孕。荷花对我说,盈玉在回帝都前两个月停了药,但是,那会儿她却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林永裳,别告诉我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事事算计,是算的太过了!我绝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种人!”</p>
“既然岳父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再相瞒。”林永裳并不狡辩,反是实言相告,“其实除了一开始,后面她喝的根本不是避子汤,而是我命人换的养身的汤药。早在陛下让我做江南总督时,我就知道,机会来了。不过,纵使有天大功勋,我先前改名易姓,的确有欺君之嫌,何况我还要为家族翻案。之所以换了盈玉的药,的确是想她能早些受孕,毕竟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当然,我还有别的顾虑。以前我是想着翻案之后,堂堂正正的迎娶她。可是,离的越近,相处越久,我就越喜欢她。甚至到了,我纵使死了,也不想盈玉嫁给别人。所以,我迫不及待的希望她怀孕。然后,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成婚,她就会对我不离不弃。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直到她回帝都前,我都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p>
“岳父说的对,我背弃了对岳父的承诺,行小人之事,事事算计,可这都是为了得到盈玉。”林永裳苦笑,“或许岳父恼我不信任盈玉,这样的大事,先前竟不露半丝口风,完全当她是外人。”</p>
“当年,家祖父入狱,自知必死。范家老少下狱流放,范家出身西北世族,嫡支尚存。结果不论是往日知交,还是嫡支族人,无一援手。我家中叔伯兄弟姐妹,死的死,散的散,我能从流放途中逃出去,是父亲和叔叔用性命换来的机会。”林永裳容色淡淡,事隔多年,眼神中仍流露出浅浅的悲伤,“为官十几年,方有机会报仇血恨。别说盈玉,就是拙言,我也未透露过半字。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p>
徐叁完全理解不了林永裳对家族的执念,叹道,“先前陛下已经赦免了范家之罪,你嫡母都回了帝都,还要怎么着?”</p>
“什么叫赦免?范家根本无罪。”林永裳冷声道,“赦免了范家,那些陷害范家的人呢?难道就任他们高官厚禄富贵尊荣一世。我每想到当年家人受的罪吃的苦,就恨不能让他们个个尝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