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他们说话。”</p>

她想了想，咬住牙齿：“好，我答应。”</p>

他嘿嘿笑两声，突然坐上楼梯扶手，脚一蹬，轻轻松松滑了下去。她还立在原地，看着已经身处楼下拐角处的他，赶紧步下台阶，追下去。</p>

“等等我。”</p>

她在后头气喘吁吁地喊，他就变本加厉，更是要她跟不上。她追着下了楼，到了底层，可这儿早就没了允圣熙的影子。</p>

暗自懊恼，心里唾弃他一遍又一遍，她慢下步子，踟蹰着出了楼道口。</p>

“嘿！”</p>

突然从外边窜近一个身影，仰着脖子冲她喊，允洛一惊，就听到允圣熙诡计得逞的哄笑。</p>

“干嘛吓我？！”</p>

惊惧还盘旋在心头，她舒一口气，不服气地问。</p>

他丝毫没觉得不妥，笑容满面，无害的温存：“谁叫你是我姐？”</p>

说完，他开开心心，转身离开。</p>

她跟上去。</p>

却看见了停车位上的车子。</p>

赶忙快步向前，扯住允圣熙衣服后领。</p>

“干嘛呀？”</p>

他被像拎小鸡一样的拎住，皱起眉，回头，给她一瞪。</p>

她指指不远处的车：“妈妈回来了。”</p>

该死！他顺着她所指看去，果真是妈**车。怎么办？他眼神询问，她耸耸肩，两手一摊。</p>

他撅起了嘴，拉着她躲起来。</p>

他从灌木丛的缝隙间窥看着，妈妈从车上下来了，紧跟着，另一个男人从副驾位上下来。</p>

允圣熙愣住。</p>

他握住的，姐姐的手，猛然一僵。他疑惑地看向她。她脸色苍白，嘴唇不安的悸动。</p>

那是她爸爸，好看却恶质的男人。到这个家的几年时间里，她只有在噩梦中会见到这张脸。此时此刻，她躲在灌木丛后边，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她觉得心蓦地被揪紧，仿佛有纤细却柔韧的钢丝，一圈一圈，缠绕住心脏，而钢丝的两端，有无形的力量在拉扯，要将它们勒进心脏最柔软的内里。</p>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从妈**车上下来？</p>

他下了车，她却仍坐在驾驶室里不下来。她的心里，在做最后的，无谓的挣扎。他等不及，走到车窗旁，替她开门，把她扯下车。</p>

“砰”的一声，他用力关上车门，同时将她按在车门上，双手撑在车顶上，将她环在小小的围城里。</p>

他低头沉迷地看着她，眼里是短暂的温柔。</p>

被你逃脱了一次，我是多么恨，多么牵挂。现在，你还能逃吗？</p>

女人明白了他眼睛的话。是，她逃不掉，现在的生活，是这么美好，他看准了她舍不得。是，她舍不得，舍不得爱的男人，舍不得两个孩子。舍不得，所以，再逃不掉。</p>

她投降了。</p>

“……我知道我那时候动手打你，害你不能再生育，是我不对……我也很难过……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跟他们医院的医生好上了……”</p>

他说完，欺近她的唇。</p>

她厌烦地躲闪，却拗不过高大挺拔的男人，那样被迫着奉献出温软的吻。</p>

许久，像是有一个世纪那般的久，强迫的亲昵终于结束。男人邪肆地**了一下嘴唇，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恼怒地几乎要咬破唇瓣。</p>

亲吻的甜蜜令他暂时地满足，她得以推开他。</p>

他看着她从两道修剪整齐的灌木丛中间的鹅卵石小路上走过，她婀娜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道里。</p>

多么美的女人！他哪舍得放开她？</p>

他斜靠着车头抽烟，等候，打发时间。她下来，手里是个公文袋，她将公文袋扔在车盖上，他拿起，打开，拿出一打的钱，清点数目。</p>

他无声的笑。</p>

男人的笑，在允洛眼里，是这么的刺目，这么的令人觉得恶心。</p>

允洛伸手，蒙住了圣熙的眼睛。</p>

***</p>

黑暗渐渐笼罩住天空。</p>

这天晚上，没有风，一丝都没有。空气闷窒而厚重，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p>

允洛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p>

“姐……”允圣熙被上边的动静吵醒，不满地唔着声音说。</p>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传进她的耳朵里，却奇异地安抚了她不的喘息的心。</p>

她迟疑着，对他说，“圣熙，上来陪我睡好不好？”</p>

下面没有回应，她有些绝望，却突然听到下头悉悉索索的声音。允圣熙爬上梯子，出现在她的视界。</p>

她把他抱在怀里。她身体凉，他却是暖烘烘，本能让她对温暖如此依恋，她不自禁紧了紧双臂。</p>

“那个……那个叔叔……”</p>

“……”</p>

“姐姐你怕他，是不是？”</p>

那时候，她捂住他眼睛的手在颤抖。</p>

“……”</p>

“那个人，为什么要……亲妈妈？”</p>

他在她怀里嘟囔，听着她的心跳。</p>

她还是没有回答。</p>

他不再问了。</p>

她一不开心就不喜欢说话。他了解她。</p>

过了很久，圣熙几乎要睡着了，却听见她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这件事……不要告诉爸爸，好不好？”</p>

允圣熙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贴进她的心口，点头。</p>

他在想，她的身体真凉，他得温暖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