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抱希望了，可他开门进去，却听见了哗哗的水声。</p>

他身体一僵，然后恢复，半步都没停，一瘸一拐奔进厕所。</p>

眼前的，却是这样一番景象。</p>

允洛和衣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流如注地倾洒，顺着发丝，顺着脸庞，流下。</p>

早已浑身湿透。</p>

“姐！”他惊呼，惶恐地把她拉过来。</p>

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眼里空茫一片。</p>

“圣熙？”</p>

她叫他，却又不像在叫他。视线几乎是穿透了他，投向不知名的某处。</p>

尔后，似乎，那双无焦距的眼睛，渐渐地醒了过来。</p>

低低沉沉地，她冲他笑一笑。</p>

她在哭吗？他抹净她脸上的水迹。</p>

分不清是水是泪。</p>

却在摸到她额头时知道，她发烧了。</p>

他把她搀出厕所，腿脚不便，用尽全部力气。他替她脱去湿的衣服，她挣了一下，便安静下来，之后竟然就这样睡去。睡得那么沉，不受打扰。</p>

一件一件，她穿了这么多，却连最里层都打湿了。</p>

该死的，她到底在干什么？！</p>

他打给寇儿，叫她买些退烧药回来。</p>

“她在家？”</p>

寇儿在电话那头问，回答她的，却是电话挂断后清冷的忙音。</p>

“嘟——嘟——嘟——”</p>

呵呵……呵呵呵……呵呵……</p>

她笑。每笑一声，心就痛一下。痛，到麻痹，是不是就好了？</p>

她笑着对司机说：“开去最近的药房。”</p>

司机犹疑地打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她：“小姐……你没事吧？”</p>

她笑着摇摇头，然后，眼泪掉下来。</p>

*** ***</p>

终于等来了退烧药，他对寇儿说谢谢，关了门，倒了温水，回到床边。</p>

她在发抖，他得抱住她。</p>

就像小时候一样，她总是在他这里，汲取温暖。</p>

窗外泻进淡淡的月光，自然的亮度，恍若水到渠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