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洛搓了搓手。</p>

刚才出门的时候，她有些魂不守舍，只记得要把女儿裹严实点，自己却没有带手套，也没有带围脖。</p>

此时她光着手，光着脖子，有雪花飘进她衣领里，冻得她瑟瑟发抖。</p>

原本一直走在前头的允圣熙，停下了脚步。</p>

他折回到允洛身旁，没说话，解下自己的围巾，围到她脖子上。</p>

替她围好围巾，他依旧，沉默着，继续前路。</p>

可是，允洛，却，忘了走。</p>

她呆在原地，低头，就闻到围巾上，那熟悉的，属于允圣熙的，味道。</p>

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来，看他——</p>

允圣熙也停下步子，回头，看她。</p>

允洛看见，允圣熙的嘴角，渐渐扬起一个模糊的笑。</p>

随后，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从车道上传来。</p>

下一秒，允洛看着，允圣熙的脸色，表情，全变了。</p>

允洛顺着允圣熙的目光，看向旁边车道。</p>

车道中央，是……</p>

她的女儿。急速向前靠近的车头灯，将孩子的脸打得一片惨白。</p>

允洛尖叫一声：“Cici！”</p>

但这声尖锐的呼喊，迅速淹没在划破天际的刹车声中。</p>

允圣熙来不及想其他，脚步已经奔过去，手臂箍紧孩子因恐惧而僵直的身体。</p>

他只来得及把孩子推出车道，自己，却已——来不及逃开。</p>

允圣熙最后看见的，是那个女人。那个恐惧的，看着被撞到半空中的自己时，眼泪，瞬间滴落的，那个女人。</p>

**************************** *******************************</p>

（尾声）</p>

放学时间，学生一批一批从学校里出来。</p>

裴劭很快就在人群中发现了Cici，他这个女儿很特别，走路不喜欢看人，就只低着头，盯着路，像是随时要捡钱的样子。</p>

他按喇叭，看着女儿嚯地抬头朝他这边望，他笑一笑，把副驾驶位的车门打开，等Cici上车。</p>

女儿上了车，他用手语对她说：“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p>

女儿在特殊学校上学几年，手语比的飞快：“圣诞节前夜？”裴劭脸拉下来，她才笑呵呵的改口道：“我才没忘。今天是妈咪的生日嘛！”</p>

他笑着，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就要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可小女孩儿明显不乐意，头一偏，就躲开了裴劭的手，随后，有些不服气地，比手语：“我已经10岁了，别把我当小孩子！”</p>

裴劭无奈地搓搓手，连忙投降：“好好好，不把你当小孩子！”</p>

车子一路平稳，开到疗养院。</p>

护士小姐领着他们到病房。</p>

裴劭透过门上的小窗，看着里头的景象，Cici不够高，垫着脚，依旧够不着窗子，裴劭呆呆地看了许久，才记得要把女儿抱起来。</p>

Cici趴在窗棱上，看着里头那个背对自己的女人。</p>

她看了许久，甚至，想要敲一敲窗，唤得里头的女人回过头来。可惜，她的小拳头还没来得及敲上窗户，就被裴劭拦住了。</p>

裴劭松开捏住女儿手腕的手：“不记得来的时候，我跟你说了什么了？”</p>

小女生嘴巴一瘪：“记得。别打扰她……”</p>

嘴上虽这么说，她还是趁他不注意，轻轻敲了一下窗户。</p>

可是，里面那个女人，依旧没有什么动静。</p>

女人，在看着另一头的窗外，仰视着天空，也不知道在仰视些什么。</p>

Cici对妈**印象，只停留在4岁，6年过去，她每一年都和爹地来这所疗养院看她。可是，每一次来，都只见到这样一个仰望着外头天空的背影。</p>

这一次，她终于没忍住疑问，问裴劭：“妈咪到底在看什么？”</p>

裴劭想了想：“也许，她在看下雪。”</p>

今天，12·24，又是大雪纷飞的一天，又是……离别的一天。</p>

※※※※※※※※※※※※※※※※※※※※</p>

想看悲剧的各位，在这章止步吧~下一章是应各位伤心人要求写出来的喜剧版结局。</p>

p.s.我个人是比较喜欢原来这个悲剧结局的，远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