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长房几位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这种事焉会亲自上阵。
哪怕已经近乎撕破脸皮,老太太也得算着有朝一日万一恢复如常,今时这事要如何收场。
但谢姝宁恰恰相反,惠州的事既出,不论谢家今后如何弥补,都是无用。
从她接到汪仁来信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再拿自己当谢家人。
屋外的喧闹声时高时低,间或夹杂着金石撞击的声响,听得人热血沸腾。
图兰最兴奋,她高高兴兴握着剑守在谢姝宁屋子门口,吃着似乎永远不间断的糖炒栗子。
天太冷,炒栗子也凉了,香气渐渐变淡。
图兰观望了一阵,见自己分明根本就无用武之地,不由得气恼地一口气剥了四五颗炒栗子一把塞进了嘴里。
纷飞的雪花愈发稀疏,天空上只有寥寥几粒星光忽闪忽闪的亮着,毛乎乎的月亮躲在乌黑的云层背后,只露出一角来。
图兰脚边丢了一地的栗子壳,逐渐堆积成了小山。
远处的声响随着这座小山丘慢慢低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图兰竖着耳朵听了会,拍拍手将手上的黏腻粉末掸去,转身要往里头去回禀谢姝宁。
然而这脚才迈出半步,她猛地缩了回来,提着剑转过身来,面色冷凝。
——有脚步声从不远处纷沓而至!
府上的护卫胆子再大,也不敢不经通传直接靠近谢姝宁的闺房,即便是印公留下的那几个,也不会如此!
图兰眯起了眼睛,将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些。
就在这时,耳边炸开一声厉喝,高声又尖细:“有人闯进来了!”
图兰循声望去,只见三个着褐衣皂靴的人脚不沾地,飞快地掠过来。
她唬了一跳,“闯进来几个?”
这些人都是印公特地留下的,遇到紧急事态,出入谢姝宁身侧皆不用避讳,权当跟图兰一样。
“不清楚,兴许是一个也可能是两个。”其中一人身量最高的急急说道,“动作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拦,同先前那群人,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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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兰警惕地四顾起来,口中骂道:“不是都快没银子穿衣裳吃好吃的了吗?怎么还有钱请高手来夜袭?死老太婆!”
话音落地,西北面的暗影中忽然冒出一管熟悉的声音来——
“这些是你们家小姐的人?”
这话问的熟稔,在场诸人不由得都愣了愣。
角落里闪身走出来两个人。
檐下挂着的防风灯照得门口一片通明,众人很快便都瞧清了对方的穿着打扮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