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剑的褐衣人面色大变:“飞鱼服!是锦衣卫的人!”
图兰不知锦衣卫为何,闻言疑惑地皱皱眉头,只看着眼前站在不远处的人吃惊地道:“您怎么会在这?”
她上回陪着自家小姐去见燕大小姐燕娴时,燕大小姐分明说过,她哥哥接了任务出了趟远门,这段日子都不在京都,怕是要月余才能回来。可而今不过才半月光景,他就站在了潇湘馆里。
图兰一时回不过神来,只听得对面的燕淮缓缓道:“皂靴褐衫,看来是东厂的人。”
昔年,汪仁尚未得势之前,锦衣卫指挥使同东厂督主平起平坐不论,甚至于还有隐隐盖过一头的趋势。当时东厂的掌班、领班、司房四十余人,皆由锦衣卫拨给。后来,汪仁得势,东厂壮大,锦衣卫在汪仁眼中不过就是条癞皮狗,指挥使见了他下跪磕头乃是常事,这群人自然也就由不得锦衣卫说了算。
汪仁只从内廷里挑人。
所以燕淮知道,站在自己对面的这几人,皆是内侍出身,自小去了势的。
锦衣卫跟东厂可算是水火不容。
他匆匆而来,身上还穿着飞鱼服未曾换下,对方自然对他虎视眈眈。
近些日子,锦衣卫可渐渐又开始同东厂平分起了权力,东厂的人,难免不快。
图兰的视线在他跟东厂几人之间来回打量,狐疑地问东厂几人:“你们认识成国公?”
话一出口,东厂几人的脸色都不由得难看了几分。
其中一人道:“原来是锦衣卫指挥同知,燕大人。”
论理,他们这会就该行礼了,可谁也没动。
东厂无人不晓,锦衣卫所近些日子日渐猖獗,就是因为忽然间多了这么一位燕大人。
敢跟他们的督主光明正大叫板的,他还是第一个。
“散了散了,既不是长房的人,你们就先下去巡逻吧。”图兰听不明白,却也隐隐察觉气氛不对劲,索性摆摆手将人都赶了回去,“都是熟人,不必担心。”
正说着,原本紧闭的房门“咿呀——”一声被打开来,谢姝宁蹙着眉头从里头走出来,看到燕淮,诧异道:“你何时回来的?”
图兰见状连忙四下赶人:“仔细些巡逻,莫叫乱七八糟的人再翻过墙来。”
须臾,檐下就只剩下了谢姝宁跟燕淮二人。
跟着燕淮一道来的吉祥,也被图兰给匆匆拉走了,躲在角落里观察着檐下的动静,却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
燕淮声音微哑:“刚进京,路过北城,顺道来看一看。”
谢姝宁就着灯光看了他几眼,见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不由得暗叹了一声:“娴姐儿的药,怕还得等上些时候,鹿大夫路上遇到了些麻烦。”
“不是为了药的事,我是……特地来见你的。”燕淮脱口道,说完自己尴尬起来。
谢姝宁亦没料到他会突然这般说,不由得怔住了,面上隐隐发热。
燕淮连忙错开话题:“东厂的人在这,莫非同鹿大夫有关?”
“托了汪印公一个大忙。”谢姝宁回过神来,立即踩着台阶下去了,“算算日子,还有几日,他们也就该到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