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事,根本不中看更不中用。他只听了须臾,便追问了句:“可还有旁的?”下属垂首说无,他便撇去此事不再听下去,只让人细细回禀谢姝宁的事。
从延陵宋家,到京都北城的谢家,再到现如今他们跟汪仁的交好,她跟燕淮的亲事,一桩不落,他全仔细听了一回。听罢就笑,道:“果真是十一会倾心的人……”
笑着说完,他摆摆手,让人退了下去。
因等着陈庶的回信,手头的事,又还有更为重要的需要他去安置,所以很快,纪鋆便没有再将心思耗费在这些事上。他依旧在京都暗中走动,原本还只有个雏形的蛛网,亦渐渐完备,成了一张巨大又缜密的网,将众人网罗在其中,由他操纵。
他十分乐在其中。
宫里头却也是风云变幻。
汪仁前脚送了莎曼跟舒砚母子俩入宫面见皇贵妃,后脚便叮咛起了小润子,固然面上端得一副漫不经心,可他说话时的语气却是沉沉的。小润子跟着他长大,敬他若父,自然也听得郑重。
秋风扫过殿前落花,四下寂静无声,只有汪仁的声音,在风声中一句比一句来得深沉。
他遥遥指了太和殿的方向给小润子看,神色漫然地道:“事已至此,剩下的那些,你便只在一旁看看便成,不必再插手。左右成与不成,都没有自个儿的命重要。”说着,他嗤笑了声,“费再多的心,也轮不到你我坐上那张椅子,何必自讨苦吃。事成了,内廷依旧还是这个内廷;事败了,内廷也依旧还在掌中。闲来无事,趟趟浑水,那是乐子,如今再往浑水里栽,却是**。”
说到最后,他毫不留恋地将视线从远方收了回来,笑了笑,温声说道:“且等着吧。”
待到了时候,一切自见分晓。
当他站在殿前,同小润子说起这番话的时候,皇贵妃正在同莎曼见面。
没有人知道,这一天,她们都谈了些什么。就连舒砚跟惠和公主,也同样被蒙在鼓中。
然而两天后的夜里,明明身体已经瞧着大好了的肃方帝,却突然再次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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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一出,不止白家慌乱,纪鋆皱眉不展,就连汪仁也被唬了一跳。但众人收到消息时,已是翌日天亮之后的事。饶是小润子,这次的消息也送得慢了一步,更不消说别人。
至于肃方帝的病,太医院的说辞,当然仍是那一套,战战兢兢地开方子煎药治病,可见效甚微,并不顶用。
知道自己身在局中的人,当然都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但汪仁想不通,皇贵妃几日之前,还在隐忍,仍未彻底打消让太子即位的念头。她这会突然发难,岂不是自乱阵脚,不要命了?
可同汪仁打过交道的皇贵妃却也不是个愚蠢的人,明知道这般做只能乱一乱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终究不能治本,反倒会误了太子的性命,她怎会做出这般近乎胡闹的事来?
汪仁不禁想到了近日唯一同皇贵妃单独会面过的莎曼。
“难不成是她?”他狐疑着,动身直接便往北城去。
莎曼见他问,一脸无辜:“我不知情。”
汪仁焉会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