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里她哪里会有如今这么轻松,她如今的从容冷静,无非是从前见过的刀光剑影太多,寻常伎俩已激不起她什么情绪来罢了。她初初见到袁紫伊时也是充满着防备,只是袁紫伊的痴缠让她逐渐放下了心防。
安稳恬静,从来就不属于没有父母亲人可依的那些人。
“你说的很对。”沈曼微微扬起唇角,从徐滢的角度看上去,这笑容里却带着着涩意。她说道:“我母亲过世之后到如今,我从来没有沉睡过超过两个时辰,从来没有哪一天半夜醒来不是害怕着我将成为一个一无所的人。
“但这种感觉,在我得知他居然还没死的那天开始,就变得更加凶猛了。”
徐滢略顿,“你早就知道了?”
沈曼微哂,“那天我去徐家串门,无意中听到两耳。但直到今早,我才确定。”
徐滢默然。
杨峻与卫氏的事是极私密之事,就是外人听见一两声也绝猜不到杨峻头上,但是作为沈曼,她当然很容易察觉。她知道卫氏与杨峻的事,自然也能猜到害杨家孩子的凶手。
“我不明白,令堂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你?”她问。
如果卫氏真心疼爱女儿,她不应该把这种事说出来给女儿添堵。何况卫氏死时沈曼才六岁,且不说她一个小姑娘家能不能受得了,再有万一她不小心把这话说漏嘴了呢?沈家那规矩也不会比杨家小吧,没了**沈曼那时又如何自处?
一个当**,竟然都不考虑这些。
不过话说回来,她是否又该庆幸沈曼是知情人?
“是两情相悦的力量吧?忍不住,就说了。”
沈曼低嘲了一下,垂了头,给她又沏上茶。“我觉得人很好笑,看中眼了一个人,就仿佛从人到心都是彼此的了似的,旁的什么人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了。我其实挺自私的,我永远不能明白这种心情,也不想把余生都奉献给别人。”
“人之常情。”徐滢扬眉。
她端起茶来抿一口,默半晌,缓缓抬眼看她道:“多谢你理解我,但我能帮你们的并不多,只知道护城河畔有间檀缘书舍,它的前身曾经是座私宅,家母出阁之前,曾经在那里种过一株金边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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