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临踟蹰良久，最终微微点了点头。</p>

老妪似有所感悟，沉默片刻，又问：“古籍上记载，彗星又名孛星，民间常常称之为扫帚星，乃是最为凶煞的灾星，这似乎不太符合改朝换代的意味。”</p>

陆道临叹息一声，道：“婆婆该明白，每逢改朝换代，都是要死很多人的。”</p>

老妪细细想了想，连连点头赞同，道：“小兄弟说得对，两者确实并不矛盾。”</p>

陆道临怕老妪越问越多，真的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便赶紧告辞离去。</p>

等到陆道临走远了，老妪才与身旁的少女缓缓说道：“上官制诰，往后的日子要辛苦你了。”</p>

制诰为官职，掌管诰命文书事宜，而当朝的制诰，便是那天下第一才女，‘称量天下士’的上官婉儿。</p>

老妪的身份已再明白不过，便是圣后武曌！</p>

上官婉儿回想到武曌与陆道临的对话，连忙劝道：“圣后娘娘，江湖术士的话不足为信。”</p>

不足为信？</p>

武曌笑了。</p>

当年袁天罡一句‘唐三世而亡，女王昌’，不知多少人因此而毙命，还连累武曌被打进冷宫，长年不见天日。</p>

多年过去了，事实证明，袁天罡的话是对的。</p>

武曌记恨天下间所有道士，采取崇佛抑道的政策，便全因为袁天罡的这一句。</p>

但她的内心深处，是相信占卜星相的，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相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