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雨声渐微，两人点烛对坐说了许多话。无关**，也无关风月。谢璋聊的大多是塞外的大漠风光，西北的风土人情，而景行只管听，偶尔也应上一两句。</p>

两人似是要把这多年分离两地的每一个最微小的时刻弥补回来。</p>

听到谢璋说起孟鸣争与殷如是，景行奇道：“五年了，孟鸣争还没有和殷如是表陈心意？”</p>

五年前兰州一役，殷如是以女子之身戎马而来，顷刻间将战局逆转，而孟鸣争匆匆一眼，便将她入了心。</p>

谢璋苦笑了一声：“怪我。”</p>

当初慕容燕灭前晋，身为前晋重臣之女的殷如是沦为**婢。那时谢璋仅十五岁，临去西北吃沙子，便辗转找到了故时的好友，将她从苦海中救了出来。</p>

要不怎么说是孽缘呢。殷如是是个固执的姑娘，认定的事情很难去改变。早年国仇家恨仍在的时候，殷如是压抑着自己的念想，直到山河更改，大仇得报。</p>

而如今，或许是对谢璋的心思在心里深藏了许多年，已成了习惯，无论谢璋怎么去劝解，殷如是一概不听。</p>

最后谢璋不得不说：“我爱景行，此生都不会改变。”</p>

殷如是只是笑了笑：“我知道，我也并不想让你改变。”</p>

这也是谢璋匆匆离开西北的原因。</p>

景行听罢，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最后悄无声息地消弭而去。他抱紧谢璋，在他耳边呵气：“那你别回去了，不然指不定孟鸣争哪天趁你睡着就要手刃了你。”</p>

谢璋眯着眼打了和哈欠：“孟大哥不是这样的人。我隐约觉得，如是对我并不是……”他话说了一半，莫名觉得后背一寒，连忙改口：“她只是执念太深，需要些时间。”</p>

景行眼看着谢璋眼皮打架，一面拦腰将他抱起，一面朝床榻走去：“那你便更不能回去了。”</p>

谢璋困得睁不开眼，但脑中仍有一隅在警铃大作，他在景行怀中挣扎了两下，被后者轻而易举地按了回去，最后只得认命地埋在景行的颈间。</p>

哪知谢璋此时却是想错了，景行只是轻轻将谢璋放在榻上，温柔地替他掖好被角，而后在其额间轻轻落下一吻：“睡吧，我不折腾你。”</p>

长久赶路的疲倦顷刻间合着黑夜席卷而来，身侧有令他安心之人，谢璋歪着头，呼吸逐渐均匀。</p>

不知过了多久，谢璋听见耳边蓦然炸开一声尖锐的叫声，惊得他一跃而起。</p>

只见景行右手高高举起，拎着他不久前捡到的那只小猫崽，蹙着眉一脸嫌弃。</p>

在景行松手之前，谢璋扑过去将小猫崽救回手心，便听见景行沉声说：“你怎么净捡些小猫小狗的？”</p>

虽是责备的意味，但言语间并未见威严。</p>

谢璋小声说：“我见它被雨淋得怪可怜的。”</p>

景行面无表情地说：“可他占了朕的位置。”</p>

坏了，谢璋心想，都开始自称朕了。</p>

“它还挠坏了朕的衣服。”</p>

谢璋顺着看过去，果然看见景行领口的衣服已经脱了线，闻着龙纹的里衣松松垮垮的，显然经历了一场大战。</p>

景行：“不知道黄坚强吃不吃猫肉。”</p>

谢璋：“……”</p>

景行几句话连番出口，谢璋听着听着却觉得变了个意思。他抬头看向景行的神情，蓦然回过味来。</p>

他桃花眼一挑，水光潋滟：“你堂堂一国之君，跟一只奶猫争风吃醋？”</p>

未等谢璋看清，景行已几步上前，将那只可怜的猫崽拎起来扔到了一边，而后拥着谢璋腰欺身而上：“谢承湛，我放过你你还得寸进尺了？嗯？”</p>

景行手上动作不停，从谢璋衣摆下方探了进去，游走间腰带便落了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