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留作业了。”盛淮南的声音有点儿迷糊，迷糊得可爱。</p>

“你最近魂不守舍的。”</p>

钢琴曲无法盖过他们的对话。洛枳把CD音量开大，然后埋头看书。</p>

每次她想要假装淡然但又觉得很难做到的时候，都会埋头看侦探小说，能很快入迷到人事不省的状态，对周遭麻木到浑然天成。</p>

直到张明瑞轻轻地推推她的肩膀。她摘下耳机。</p>

“助教抽查点名。”张明瑞小声说。</p>

他刚说完，助教就很大声地喊：“洛枳。”他的南方口音发不出L这个辅音，更是将“枳”字从三声擅自改成了四声。听上去就像“**”。周围同学纷纷笑着回头寻找，张明瑞更是笑得捶桌子。</p>

没想到洛枳依旧低着头看着书，面不改色地举起手说：“到！”</p>

助教坏坏地一笑，形象非常猥琐，好像某只松鼠从《冰河世纪》里面逃了出来。洛枳瞟了一眼，也不由得笑出来。</p>

张明瑞问：“那个家伙是不是看上你了啊，刚才交论文就不对劲，现在隔这么老远还调戏你？”</p>

她白了他一眼，说：“看上我不是正常吗？我这么好的女生。”然后把耳机塞回去。</p>

张明瑞又气急败坏地怪叫了几声，声音淹没在音符中，她没有听清楚。</p>

盛淮南也说了句什么，她的余光看到他的嘴唇在动。</p>

听不到自然有听不到的理由，她相信上天为她好。</p>

她低下头，继续看书。</p>

课间休息，张明瑞站起身伸懒腰，推推她。</p>

“又什么事？”洛枳正看到精彩的地方，有点儿不耐烦。</p>

“休息啦！我们要下楼买点儿吃的，早上没来得及吃饭。你要不要捎点儿什么？”</p>

“不用，谢谢。”</p>

“那就和我们一起下去转转吧，总坐着多累啊。”盛淮南笑得很温暖。</p>

温暖得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p>

的确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如果她的心事不算事的话。</p>

盛淮南的笑脸，还有那和缓熟络的语气让洛枳这些天来第一次认真地把目光投向他，也第一次发现，他的笑容和别人眼里的自己有多么相像，又有多么可怕。</p>

她又看看张明瑞。</p>

“我帮你们看电脑。”她说完就重新准备挂上耳机。</p>

“你——”张明瑞又开始扯她的袖子。</p>

“你烦死了！罚你请我喝水溶C！外加乐事薯片！少废话，赶紧去！”</p>

张明瑞被吼得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顶回去，倒是盛淮南笑着把他拉走。</p>

两个人刚迈出去一步，盛淮南忽然回头喊她。</p>

“洛枳，要什么味道的薯片？”</p>

洛枳面无表情，盯着张明瑞。</p>

“各、要、一、袋。”</p>

她的思维最后还是被盛淮南的各种笑脸集体攻占，索性合上书，关上CD，坐在座位上发呆。</p>

直到被头顶倾盆而下的大袋薯片惊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