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味、番茄、烤肉、黄瓜、比萨，一共五袋，还都是最大袋的。盛淮南靠在墙上，笑吟吟地看着她，而空投薯片的张明瑞正在她头顶上方拿鼻孔对着她出气。</p>

她没有说话，拿出自动铅笔朝包装袋扎过去，一袋一袋地放气，直到它们都变得瘪瘪的。</p>

“你干吗？”张明瑞问。</p>

“这样节约空间，要不书包里放不下。”</p>

“你倒是聪明。”这句话是盛淮南说的，他正在吃一袋小袋的黄瓜味薯片。</p>

“是啊，我聪明得连我自己都害怕。”她忍不住引用了九把刀某部小说里主人公的名言。</p>

“满意了？”张明瑞居高临下地说。</p>

“谢啦。”她举起一袋薯片朝他摇摇。</p>

“跟我没关系……是盛淮南买的。”张明瑞说。</p>

她感觉到靠在墙上的盛淮南好像对她的反应很期待。</p>

“哦？铁公鸡啊你，不是说让你买吗？”她没有理会。</p>

“什么啊，你当我傻啊，**才真去一样一袋地买呢！”</p>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说谁傻？”</p>

被她刻意忽略掉的盛淮南终于插话进来。</p>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明瑞突然闭上了嘴，另一边，洛枳丝毫没有讲话的意思。</p>

三个人陷入奇怪的沉默，是谁说的，这种情况往往预示着头顶有天使飞过？</p>

她看向盛淮南，盛淮南脸庞微微泛红，眼神明亮，有点儿尴尬，但是仍然执拗地看着她。</p>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p>

她突然笑了出来。也许是觉得这种场景实在讽刺，却又说不出为什么。无视张明瑞一脸的困惑，她只是不停地笑，把薯片一袋一袋塞进书包，然后站起身来经过两个沉默的男孩子，向后门走过去。</p>

“洛枳，你也选法双啊。”</p>

郑文瑞端着水杯，看着她，礼貌地笑着，眼神却飘向她的身后。</p>

洛枳猜，其实郑文瑞很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前几次法导课偶尔和盛淮南、张明瑞一同走出教室的情景吧，她会不会不开心？毕竟洛枳熟知她的心思，却又和她喜欢的人混得很熟络的样子。</p>

无所谓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洛枳漠然地想。</p>

她指指自己手上的书包说：“你也选修法律双学位啊？呵呵，改天再聊，我先闪人了。”</p>

洛枳需要很久才反应过来，她以为自己泄气了、放弃了，其实从她故意不看也不理盛淮南的时候开始，她就是在赌气，在耍脾气。</p>

原来她真够矫情的。</p>

所谓矫情，就是明明在赌气，偏偏做出一副看破世事的样子，动不动就说自己已经心冷。</p>

她承认，她没有办法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坦白豁达，纯粹放松。所以她没有办法和他做朋友，当作什么芥蒂都没有——能做到那样的只有两种人，真正纯良清澈的人，或者心计城府极深又懂得忍耐和等待的人。洛枳两种都不是，只能赌气。这样混沌的状况让她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缺少某种形式，就算想放弃，也连一个洒脱的“放手”的姿态都做不出来。</p>

她突然懂得了百丽当年给戈壁郑重其事地发短信表白时的心态。</p>

她们都需要一个交代。</p>

怪不得丁水婧埋怨她的漠然。其实对于感情，她什么都不懂，偏偏让懂的人感觉到她在用自己所谓的超然嘲笑众生。</p>

她真的不懂感情。</p>

洛枳刚迈进宿舍门，手机里就窜进一条短信息。</p>

盛淮南问：“你……是不是一直在生我的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