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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体面……”贺宁铮失望至极,脸色瞬间如同蒙了一层灰,“到这个时候了你心里还只有这个,段家的情况我不是不清楚,为了救急,前后我开过多少笔款子——”</p>
“你每开一笔款子工厂就会有记录,久而久之迟早会传到公婆耳中,何况厂子里的老人那么多,此事根本瞒不住。真到了那时候,人人知道我们段家需要依靠亲家来度日,一人踩万人踩,境况会每况愈下。宁铮,我有我的苦衷——”</p>
贺宁铮哑笑起来:“是,正因为你有所谓的苦衷,所以你为了你们段家的体面,宁肯让你大哥他们去找传说中的金条,事后连累大姐夫,到我面前依然不肯说实话,你可知道,所谓夫妻,就该同舟共渡,你事事将我排除在外,事事只考虑你自己的利益,在你的心底,可曾将我当成过你的爱人。也好,经过这次之事我才明白,在这段婚姻里,我糊涂到什么地步!”</p>
段明漪心里一慌,慌乱起身去捉贺宁铮的手,被他再次推开。</p>
他语调沉郁至极:“明漪,我有多爱你你不是不知道,爱一个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我再清楚不过了,的确,当初是我追求的你,可是成亲至今,无论我怎么付出,我始终体会不到半点你对我的爱意。任性、固执、虚荣,这些我都可以包容;破产、难关、困境,做丈夫的就该跟妻子共同面对,但唯独——我不能容忍一个永远不会爱我的妻子。”</p>
他说着,越过她的身畔,脚步沉重,一步一步往门边走去:“稍后我给你开笔款子,这笔钱足够保障你后半辈子的生活,上海那边的事我也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你要是不愿再待在重庆,我可以派人送你去香港或是国外,一切都在你自己的意愿,明日,我们就登报宣布离婚。”</p>
段明漪面色大变,眼睁睁看着贺宁铮走到门口,一想到离婚以后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风度、优雅——统统顾不得了,急踩着高跟鞋追上来,死死揪住他的衣袖,恨声道:“宁铮,大哥残了腿,二哥也受了伤,就算段家不对,但我们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不能抛下我。”</p>
狰狞面目到了这一刻才露出来,贺宁铮眼睛看着前方:“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p>
说着,一抬手肘,断然挥开她的手,开了门,出去。</p>
段明漪死死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指甲几乎陷进肉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