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屈起食指，轻轻揉他下巴：“开水烫过了，装的热橙汁。还有什么喜欢的就和我说，你喜欢的——说不定我也喜欢呢？”</p>

林竹心跳飞快，捧着那个保温杯，目光定定凝落在他身上。</p>

钟杳视线始终拢着他，瞳光温和得让人眼眶发烫：“我记得郑凌阳当时也没在剧组安排的地方住，是不是？”</p>

林竹心神恍惚，囫囵答应：“是，是……”</p>

“跟靳导合作好几次了，剧组每回都订那家酒店。靳导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下面的人瞒着他吃回扣，订的酒店级别根本够不上，就是没人敢跟他说。”</p>

钟杳低头，声音轻柔：“你那边是套间，肯定比我那儿舒服。带我一个，让我蹭着住，行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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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竹几乎就要扑过去叫人升级房间了，凭着意志艰难克制，死守职业精神：“让记者看到，容易——说你耍大牌……”</p>

“没事儿，让他们说。”</p>

想起刚从公关那儿套出的话，钟杳目光不着痕迹地一沉，把林竹往怀里护了护，没让他看见。</p>

灿星那些人大概是太闲了，要么就是觉得他手里攥着的那些把柄过了三年，再放出来也没什么力度了，才敢蹦哒得这么高。</p>

经纪人的名声或许确实对资源影响不大，对经纪人自身却不可能没有影响。</p>

今天靳导能因为道听途说的一点儿消息打电话过来发难，明天林竹跑资源的时候，就可能被人明里暗里针对议论，哪怕不敢当面冲突，在圈子里也再没什么人缘可言。</p>

钟杳刚才出去，不光是为了给靳导讲自己和自家经纪人的故事，也问了问靳导究竟都听见了哪些传言。</p>

靳振波已经是够不爱八卦的了，说出来的几件子虚乌有的事，都听得钟杳一度想直接把灿星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勾当全扔到网上去。</p>

要是家里非得有一个凶名在外的……</p>

钟杳低头，看着耳朵通红眼睛亮晶晶的经纪人，轻轻朝他笑：“带我住一个，记者看见了算我的，行吗？”</p>

林竹彻底找不着职业精神了，含混点头，闷头往外钻：“我去找他们升级房间……”</p>

他钻得快，一闪身就不见了。钟杳笑笑，拧开保温杯把最后一口微温的奶茶喝了，接过拍摄助理递过来的衣服，继续开始了新一轮的拍摄。</p>

拍摄进度比预计的快出不少，当晚就顺利收工，只剩下了后期的制作处理。</p>

靳振波这么多年没被人按着头秀过恩爱，一头雾水地被钟杳洗脑了十来分钟，急于挂断电话，情急之下只得答应了钟杳迟些进组的申请。两人得了空闲，在家里好好歇了两天。</p>

时间过得格外快，一晃就到了进组的日子。</p>

“沟通过了，让钟老师在剧组先象征性住两天，然后就能搬出来了。”</p>

企划放下电话，拎着行李送两人上飞机：“拍摄基地那边听说正闷雨呢，这两天潮得很，说不定到地方就得下上了！”</p>

他的活都被林竹包圆了，又不像公关宣发得留下守着Clozeya这一波大动静。左右没什么事做，就被林竹一块儿带了出来，准备锻炼锻炼，往沟通协调方向发展，等工作室组建起来了也能独当一面。</p>

企划年纪不大，头一回出这么远的门，连紧张带兴奋，唠唠叨叨：“一场秋雨一场寒，估计转眼就得挺冷了。听说南方冬天是魔法攻击，也不知道什么效果……”</p>

林竹笑笑，没当回事：“哪能这么寸。”</p>

企划微哂，压压心头激动，又同他具体询问几句，跑去忙活托运登机了。</p>

确实就这么寸，飞机一落地，两个人就被扑面的缠绵秋雨浇了个透心凉。</p>

秋雨是沾了衣服就把寒意往骨头里送的，林竹裹着Clozeya刚支援的冬装满剧组跑，手脚都被冻得冰凉，好不容易绕回剧组会议室，里面已经挤得人满为患。</p>

靳振波规矩多，进组就要参加剧本围读会，谁都不能例外。钟杳在会议室坐着，看着唇色都冻得泛白的经纪人，抬手要**服，被林竹按住了：“哥，没事，我不冷……”</p>

“手都这么凉了，还不冷？”</p>

钟杳蹙蹙眉，拿过桌上装着咖啡的纸杯给他焐着，掌心顺势把林竹的手指裹牢：“先回去歇着，我就在这儿住两天，开机烧完香就能过去了。”</p>

外面说是雨还不如说是雾，伞根本挡不住，风一吹就往身上缠。林竹刚带着企划跑完剧组，把一应手续落实，身上的衣服已经彻底潮了。</p>

钟杳不放心，看着他抿了两口咖啡，还是把林竹的衣服扣下，脱了自己的给他裹着：“回去吹会儿空调，不能冷着，等老了要得风湿的。”</p>

他说得太语重心长，和一屋子正抑扬顿挫念剧本预热的老艺术家画风意外的和谐。</p>

林竹噗地笑出来，又喝了一口咖啡：“我都被您灌了三天的大补汤了，火力旺着呢，没那么虚，您放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