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p>
看着还在念经,貌似有恃无恐的小旗,孟清和的目光变得阴沉。他不会主动去找别人的麻烦,但是,如果有人找上门,他也不惧!</p>
如果目标是定国公,更要狠狠拍死!</p>
沈瑄率领征讨大军平定安南,立有大功。难保不会有人想借机生事。</p>
永乐帝相信沈瑄,几个人的说辞,定然不会让他动摇。可若是说的人多了呢?</p>
孟清和不敢冒险。</p>
或许是他想多了,但他宁可多想,也不愿意放过任何可能对沈瑄造成影响的人或事。</p>
防微杜渐,远比亡羊补牢来得稳妥。</p>
所以,这个小旗,不能放着不管。</p>
“刘百户,你去告诉他,身为宿卫不用心,不理应担之责,一心诵经,当问-渎-职之罪!若一心修善,我朝太-祖-高皇帝御制文武大诰等书,其中所录,是为趋吉避凶,保身家性命及富贵之道,读之有益。既非方外之人,还是读大诰更能存心忠孝,不越分违法,自然有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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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百户去传话了,孟清和不期望几句话就能让此人改过,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摆出态度。</p>
身为军卒,与其成日里念佛经,不如念大诰更能陶冶情操。</p>
他的确想把人拉下去敲棍子,但也知道此举不妥。极易给人留下话柄,坐实-狂-妄-之名。</p>
干脆搬出太-祖大诰,多心也好,真有阴谋也罢,高皇帝御制大诰压下来,魑-魅-魍-魉全部退散。</p>
永乐帝扛着恢复太-祖-成法的大旗,用力挥舞,御制大诰更是金字大部头,读之自然有益。</p>
谁敢喷孟清和说的不对,朱棣第一个不答应。</p>
“贤弟大才。”朱能一扫担忧之情,露出了笑容,“如此,便是都御史当前,也挑不出贤弟的理来。”</p>
孟清和笑笑,这只是开始。回府后,要立刻给杨铎递帖子,递帖子不妥当,也要派人知会一声。反正已经是“锦衣卫之友”了,不能白担了这个名声。</p>
皇宫之中,永乐帝正在大发脾气。</p>
刚从浙江巡视民瘼归来的都察院佥都御史俞士吉跪在地上,脸上煞白。</p>
“朕命尔出视民间疾苦,归来,民情如何,年谷如何,水患何如,一事不明,问尔,更未有一语!只进阿谀之词,言有祥瑞,民苦不知,何来祥瑞?!”</p>
说罢,将俞士吉呈上的奏疏掷到地上,又抓起一封都察院弹劾征讨安南大军-圈-地,侵-掠-民财,征发役夫,使民劳苦的奏疏,直接扔到了俞士吉的脸上。</p>
“成国公贪-赃-枉-法,定过公贪-虐-残-暴,新城侯纵部下劫-掠,兴宁伯-奸-邪之辈,小人佞臣?”</p>
永乐帝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挤出来的。</p>
“好,当真是好!都察院众卿果真是一心为国,国之栋梁!当真是好的该死!”</p>
永乐帝每说一句话,俞士吉的脸就更白一分,冷汗浸透了官服,颤抖着叩头请罪。</p>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p>
“你说,你来告诉朕,朕如何不怒?”</p>
“陛下……”</p>
“侯显。”</p>
“奴婢在。”</p>
“叫殿外的锦衣卫进来。”</p>
“奴婢遵命。”</p>
听闻此言,俞士吉脸上再无-人—色,“陛下,陛下饶命!”</p>
“饶命?”朱棣冷笑道,“将尔府内千两金银的来处道出,朕或会让你留个全尸。”</p>
锦衣卫入殿,二话不说,将瘫软的俞士吉拉了下去。</p>
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俞士吉能克制住贪念,如果没有被人说动,如果……如今,一切都晚了。</p>
处置了俞士吉,朱棣遣人去宫外,传令锦衣卫指挥使杨铎,密查上疏弹劾征讨安南大军之人。</p>
“让杨铎调几个生面孔去广西。”</p>
为了万全,也是为了堵住世人之口,也必须这么做。</p>
侯显领命下去,刚出殿门,就有中官匆匆来报,“侯公公,坤宁宫遣人来告,皇后殿下怕是不好。”</p>
秋风骤起,侯显脸色顿时一变,当即回殿。</p>
不到片刻,一身明—黄-盘龙常服的朱棣从殿内走出,内官宫人跟在后边,几乎追不上天子的脚步。</p>
坤宁宫-正-宫-寝-殿内,徐皇后躺在榻上,面如金纸。</p>
赵院判和太医院的多位太医轮番为皇后诊脉,都是神情凝重。</p>
平王和平王妃守在殿外,平王世子一样在守着,倒是留在京城的汉王长子和赵王长子都不在。</p>
朱棣大步走进殿内,看也未看平王一家,躬身行礼的朱高炽起身,眼圈通红。平王妃不停的擦着眼泪,不着痕迹的推了一下朱瞻基,似在暗示他跟着永乐帝进内殿。</p>
朱瞻基没遵从平王妃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p>
平王妃有些急了,朱瞻基却仰起头,看着平王妃的目光,让人颈后发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