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就爱这样。”程以宽自顾自走出两步，才道，“跟我们老董一样五十多岁的人了，从基层跟上来的，不太讲究。”</p>
“五十多也……”江彦正郁闷，说到这突然顿了顿，反应了过来，“五十多？”</p>
程以宽点了点头：“对啊，老董的助理兼司机。”</p>
“……五十多也不行！”江彦只得强行严肃道：“那么多人看着呢！还有女同事，起码穿个背心也行啊。你说对不对？”</p>
他说完老脸发红，赶紧转身往前走了两步掩饰自己的尴尬。</p>
程以宽哈哈笑着跟了上来。</p>
江彦怀疑这人刚刚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但程以宽还没跟自己提过那个小总助，按说应该猜不到那上面去。</p>
“刚刚是不是不舒服呢？”程以宽突然问。</p>
“没有。”江彦吓了一跳，嘴硬道，“我舒服着呢，舒服的不得了！。”</p>
“真的吗？那正好。”程以宽靠过来，搂了下他的腰，“我发现里面有个好地方，地面挺干，景色看着也好，我们可以过去试一下。”</p>
江彦愣了下，顺着他指得往道边看了看，果然见刚刚俩人走过的地方有块空地，外面挡着一块巨石。</p>
江彦眯缝着眼慢慢转过了脸。</p>
“你刚刚问的我哪儿啊，舒不舒服的……”江彦问。</p>
“**啊。”程以宽说，“你以为呢？”</p>
“……”江彦无语道，“这可是景区！”</p>
“野|战不都是在山上吗。”程以宽说，“在半山腰上也没有人走，你还能放开了叫，去体验一下？”</p>
江彦让他震惊的说不出话了。</p>
他扭头赶紧朝前走，动作太大，又牵扯到了后面，有些别扭。</p>
“这里不满意啊，下面应该有更好的地方。”程以宽仍说，“我看着下面有个小亭子，我们去那里看看也行……”</p>
江彦突然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开始掉头往回走了。</p>
“答应了？”程以宽问，“在你右手边呢，哎……走过了。”</p>
“滚啊！”江彦恼羞成怒道，“我还疼着呢！”</p>
他**一点儿都不舒服，昨晚上折腾半天就够了，程以宽竟然还没完！还要野战！</p>
怎么说得出口的！</p>
江彦面红耳赤地赶紧快跑了两步，生怕后面这人狼性大发拖着自己就进小树林了。</p>
程以宽腿长，很快追了上来，握住了他的手腕。</p>
“厉害了我滴崽。”程以宽笑着看他，“都能让我滚了。”</p>
江彦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p>
“不怕宰客了？”程以宽看了看前面的索道站。</p>
“宰就宰吧。”江彦叹了口气，心想，被人家宰那是要钱，被你宰那可是要命。</p>
程以宽很可惜地叹了口气。</p>
俩人去而复返，花了一顿冤枉钱从主峰下来，又找了户农家饭馆喝了点粥。</p>
什么也没忙活成就已经下午四点了。程以宽开车往回走，才到半路，就见外面天色开始转暗。</p>
太阳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铺了一层灰扑扑的云彩，被风推着往前挪。</p>
“变天了。”程以宽往外看了一眼，对江彦道，“你把座椅放下，休息会儿吧。”</p>
“不困。”江彦靠在椅背上，手里翻着景区的宣传册，这会儿正停在漂流项目的那一页上。</p>
“这个地方不错。”程以宽跟着车流往前走了两步，趁着间隙在上面点了点。</p>
“哎你，还有完没完了啊！”江彦叹了口气，无语地转开了脸。</p>
程以宽笑了起来。</p>
“有句话你听说过吗？”江彦见他气焰嚣张，转过头问。</p>
程以宽挑了下眉：“没有。”</p>
“年轻男人都是力量型选手，身体和肌肉都在一个很好的状态。”江彦一本正经道，“如果不知道节制，再过几年就会变成技巧型选手。节奏和速度都跟不上了，需要靠花活儿来取胜。再过两年，技巧型也力不从心了，就会变成感觉型选手。”</p>
“感觉型选手是什么样的？”程以宽问。</p>
“就你这样的。”江彦看他一眼，咳了一声学他刚刚的样子，点了点宣传册：“哎这个地方不错，看着挺有感觉……那里环境很好，一定很有感觉……野战啊车|震啊，刺激的来，一定很有感觉……”</p>
程以宽：“……”</p>
“就这种。”江彦道，“力量和技巧都不行的时候只能靠环境了。”</p>
“……你行。”程以宽点了点头，佩服道，“这理论还一套一套的。”</p>
江彦难得看他吃瘪，哈哈大笑。回程路比较堵，才进市区，又赶上了下班高峰期。江彦坐也坐累了，正要闭眼休息，就听收音机里插播了一条天气预报。</p>
主持人讲本省多市发布了暴雪红色预警信号。隔壁市区6小时内降雪量已达15毫米以上，如果降雪持续，高速公路和机场可能要暂时关闭。</p>
俩人听完都愣了愣，宝塔寺就在红色预警区。昨晚程以宽看天气预测的时候并没注意到暴雪预警。</p>
他打电话问人，果然得到答复今晚高速就要封路了，对方劝他们最好待在家里，这次暴风雪来势凶猛，学校都可能要停课。</p>
程以宽挂掉电话，还没等琢磨好怎么安排，就见外面天色更暗，几乎眨眼的功夫，眼前就起了一阵旋风，卷着雪粒拍在了车窗上。</p>
四周暗沉沉一片。他收起玩笑的心思，小心开车，江彦也不再说话，等过了两个红绿灯，外面的风势才开始减小，雪粒子也变成了大雪片，开始洋洋洒洒地往下落。</p>
俩人回到家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有积雪了。江彦跑去阳台上往下看。</p>
“小心感冒了。”程以宽煮了姜茶驱寒，把人拉了进来。</p>
“我太喜欢下雪了。”江彦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这样明天是不是就没法出门了。”</p>
程以宽点了点头：“高速和机场已经封了。”他说完顿了顿，低头看着江彦，“你是不是挺失望的？”</p>
“嗯？”江彦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没有。”</p>
程以宽有些意外。</p>
“我本来就没抱很大期望，见到了也不一定能解决。”江彦道，“就是希望做人的时候能长点吧。要不然跟你一直人鹅恋……”</p>
“也不是不行。”程以宽喝了口热茶，想了想道，“你记得我们看过的《本杰明·巴顿奇事》吗？”</p>
“返老还童那个？”江彦点了点头，“很经典。”</p>
“里面的有个人被雷电劈中了七次。”程以宽笑道：“看电影的时候只觉得那是剧情需要，老人每次讲被闪电劈中都对应着主角的转折点。但后来才知道，世界上真有个人被劈中了七次。”</p>
这下换江彦惊讶了。他倒是不清楚现实中也有这种怪事。</p>
“所以很多事一开始觉得匪夷所思，可能只是我们接触的少。接受了也就那样了。你是人也好是鹅也好，跟本杰明一样老也好少也好，对我来说都一样。”</p>
江彦没说话，主动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p>
程以宽笑了笑，“下雪天……晚上想吃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