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了几个回合,众倭女渐有落败之势,仍在负隅顽抗的,只剩下一对中年男女,两人都穿着绫罗绸缎,那妇人尤其珠光宝气,似是于飞楼的东家。</p>
原来于飞楼竟是东瀛人所开,在金陵潜伏了这么多年,背地里训练了一帮武艺出众的高手,竟无人发现破绽。</p>
这两人功力也是使的东瀛招式,却更为迅捷凶猛,远在那群倭女之上,</p>
也不知何故,斗到最后,屋檐上只剩下四人——平煜对付那名东瀛中年男子,而另一个身形俊朗的玄袍男子则对付中年妇人。</p>
傅兰芽看了片刻,若没认错,这人正是秦晏殊。</p>
奇怪了,周围明明好些好些平煜及秦门的人,为何那些人只在一旁看热闹,无人上来相帮。</p>
谢婉也觉纳闷,“若是擒贼,何必单打独斗,齐心协力才是正经。”</p>
傅兰芽深以为然,既已占了上风,为何不早早收场。</p>
见平煜和秦晏殊越打越兴起,她脸上浮现古怪之色——这两人不是在用这种方式一较高下吧?</p>
明知荒唐,直觉却告诉她,这想法并非不可能。</p>
须知平煜和秦晏殊可是从见面起就不对付,每回碰在一起,冷嘲热讽自不必说,连自家孩子的体格都曾拿来比对。巧的是,八年前,两人都曾因缘际会服用过赤云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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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这毫无依据的猜测竟真得到了证实,就见原本围在一旁的护卫又退开几步,好让平煜和秦晏殊打个痛快。</p>
而那些秦门高手更是抱臂而立,神色端肃,很有品鉴武林决斗的意味,周遭因而显得越发寂静。</p>
傅兰芽颇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两人还真是在比较武功。可都是统一战线的盟友,就算决出来胜负又如何?</p>
打了一晌,平煜面前那中年男子动作愈见迟缓,一道白光闪过,那人图穷匕见,一柄长刀斜刺里从手中刺出,平煜侧身一避,探手捉住那人的手腕,趁其不备猛的将其拖拽自自己跟前,紧接着抬起一脚,踢中那名中年男子的心窝。</p>
那名男子往后一倒,从屋檐上滚下,平煜纵身一跃,也跟着落在那男子身边,扣住对方后脑勺,卸了下巴,将其彻底制住。</p>
秦晏殊忙也不甘示弱地卸了那妇人的一双膀子,可到底慢了半招。</p>
等平煜吩咐属下将那些倭人悉数绑起带走时,他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满面春风。</p>
秦晏殊却不以为然,显然觉得方才一番打斗,平煜不过是仗着诡计多端,侥幸胜了一局而已,若是单论武功,平煜未必是他对手。</p>
这两人的官司傅兰芽理解无能,她只顾盯着平煜,见他先是蹲下身子亲自审问涡贼,又吩咐部下搜检于飞楼,再接着,抬头往凤栖楼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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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隔着窗扇,傅兰芽却觉得他能看到她们母子似的,恰在此时,楼梯上再次响起脚步声,她回头一望,却是哥哥上来了。</p>
莹莹和子游见了父亲,顿时沸腾起来,争先恐后忙往父亲身边凑。</p>
傅兰芽和谢婉也忙迎了过去。</p>
傅延庆见妻子和妹妹都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蹲下身子,揽住莹莹和子游细看一回,微微一笑,替莹莹将嘴边残留的点心屑沫拭去。</p>
这才起身对妻子和妹妹道:“大家想来今夜都受了惊,先回府再说。”</p>
傅兰芽惦记平煜,也顾不上细打听来龙去脉,带着孩子们下了楼。</p>
刚一到门口,平煜似是做好了安排,正朝门口走来。</p>
见了妻女,他脸色一松,先是从乳娘怀中接过阿圆,亲个没够,边亲边道:“好闺女。”见阿圆毫无惧色,越发高兴。</p>
阿圆咯咯笑个不停。</p>
没等平煜稀罕够三个孩子,那边却大步走来几人,到了跟前,有人笑道:“平夫人。”</p>
这声音温润和煦,哪怕已过去许多年,听在耳里,仍如春风拂面,让人心头发暖。</p>
傅兰芽转头看去,迎上秦勇**笑意的目光,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自京城一别,她与秦勇等人已有八年未见,没想到再次相遇,却是在千里之外的金陵。</p>
许是今日为了打斗方便,秦勇身着男装,相貌与八年前比起来,没有半点变化。</p>
秦晏殊和李由俭却比从前多了几分青年男子该有的成熟气度。</p>
傅兰芽感慨万千,忽然福至心灵,想起昨夜平煜那句原本怎么也想不起的话,可不就是“明日有故人至,等我忙完,再来接你一道与他们好好聚一聚。”</p>
看来平煜是早有安排。</p>
她嗓子眼里仿佛堵着一团棉花,望着秦勇等人,强笑道:“秦当家、秦掌门、李少庄主,好久不见。”</p>
其实几年过去,诸人的身份早有变化,可傅兰芽下意识一开口,仍保留着八年前的旧称。</p>
三人也不去纠正傅兰芽,含笑看了傅兰芽一会,少顷,又转而将目光投向阿满三兄妹。</p>
见几个孩子出落得如珠似宝,几人心中大悦,蹲下身子,摸了摸每一个孩子的头,这才令身边长老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给孩子们拿出来。</p>
傅兰芽在一旁细细打量秦勇,见她果然面色不佳,想起刚才之事,只当她身子不适,有心私底下问问,谁知这时秦晏殊见三个孩子果然极为高壮,扬了扬眉,扬声笑着对平煜道:“平都督,难得几位故友相见,咱们今日需得痛饮一回才行。”</p>
平煜早已在淮河边备了几艘画舫,舫上设了酒筵,闻言笑道:“自该如此,诸位,时辰不早,这便移步吧。”</p>
于是一行人骑**骑马,乘车的乘车,时辰本已不早,平煜却答应了让阿满兄妹与秦家几个小儿见上一面,便令陈尔升做了安排,携了傅兰芽母子一道往淮河去。</p>
依照往常的习惯,他本该骑马,然而他近一月没捞着跟傅兰芽好好说话,如今心腹大患一除,心头一松,委实痒得慌,便谎称刚才跟人打斗时扭伤了手腕,舍了马不骑,厚着脸皮上了马车。</p>
正要掀帘,忽然瞥见陈尔升目光闪闪,他动作一顿,扭过头,冷静无改道:“何事?”</p>
陈尔升犹豫了片刻,见平煜两道目光有骤然变得锐利之势,终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将那句“都督手腕受了伤,可要属下送些活血化淤的药来”的话咽回了嗓子,只摇摇头道:“无事。“</p>
平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上了马车。</p>
傅兰芽正轻声跟阿圆说话,见平煜进来,由着他在身旁坐下,细细看他道:“可受了伤?</p>
“未曾。”平煜搂着妻子在怀里,亲了一口,看着她道:“方才可是吓坏了?”</p>
阿圆正捧着秦晏殊刚才给她的装满了金锞子的香囊在手上玩,听得动静,抬头,不解地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p>
傅兰芽索性将阿圆塞到平煜怀中,似笑非笑点点头道:“平都督很坏,这些日子瞒着我许多事,我本就胆子小,刚才一遭那般出其不意,可不是吓坏了胆?”</p>
平煜心中暗笑,望着妻子,嗯,她胆子“小”得很呢。见她含嗔带喜,嗓子一阵发痒,余光睨了睨女儿,突然抬手一指,对阿圆道:“圆圆你瞧,那边是何物?”</p>
阿圆撇过头,好奇地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平煜却猛的倾身上前,不容分说将傅兰芽两瓣红唇吮住。</p>
傅兰芽心头一撞,这人惯会见缝插针,阿圆虽还小,却已会说话,若是这情形让她看见,童言无忌,谁知哪天会不会闹出什么笑话。</p>
正要咬他,平煜却仿佛掐准了时机一般,飞快地放开了她。</p>
果然,恰在此时,阿圆困惑地转过了头,摊开胖胖的小手,摇头道:“没有,没有。”</p>
平煜摸了摸下巴,明知故问道:“没有?奇怪,阿圆竟没瞧见么?”</p>